果显然是注定的。
——今日一战,折兰部投入了至少三千奴隶兵,其中能直挺挺跑到马邑城墙下的,很可能不超过一百人!
剩下的,都在‘英勇冲锋’的路上,被马邑城墙之上屹立着的汉军将士,用弓弩箭羽给钉死在了城外。
如果匈奴有类似后世的战斗总结、报告的制度,那呼奢的战斗报告,便大概会是这个样子;
——报告指挥部:今日的战斗,我部派出炮灰部队三千,成功消耗汉军弓弩箭矢数万,并成功将六架木梯搭上敌方城墙,为后续攻城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而上司对呼奢的回复,也大概率是:指挥部收到,并对你部提出口头表扬,再接再厉。
这,就是奴隶部队对匈奴的存在意义。
消耗敌方箭矢,以及敌方将士的体力,并用廉价的奴隶,换取一些对本方有力的优势。
在这样的使用态度下,要还是有奴隶能杀出一条血路,完成‘杀死一个敌人’的目标,那就算封个卑小王,匈奴也毫不吃亏。
——一个长期吃不饱肚子,每天劳作将近九个时辰,还能在战场上用棍棒杀死敌人的奴隶,说是无双猛将都丝毫不为过!
但很显然,这样的无双猛将出现的概率极低,想通过战争来改变命运的奴隶,大都改变不了自己被当做炮灰使用的惨淡下场。
而在汉匈之间的战斗之中,奴隶部队的作用又被稍稍放大了些。
如果是在草原,两个部族之间互相征讨,那大概率会发展成绵延数百里的骑兵追逐、拉扯战。
在这种情况下,奴隶的存在价值并不会很高,充其量,也就是放奴隶们在战场中散开,躲藏在草丛里,看有没有机会在被马蹄踩死之前,将一个敌方骑兵拉下马。
但在对汉室的战斗当中,则从未出现过匈奴人更擅长,也更为习惯的骑兵追逐战,反倒是如今这样的攻城战居多。
毕竟在匈奴,汉人被称为‘连马匹都无法征服’的民族;当发现匈奴骑兵的马蹄声时,汉人总是会躲进高大的城墙、关隘之内,而后用弓弩顽强抵抗。
在这种时候,‘奴隶炮灰’这种特殊的兵种,显然就能派上更大的用场了。
还是拿今日的战斗来举例:呼奢派出的折兰奴隶军三千人,以及正规部队的攻城,起码让马邑的汉军守卒在短短八年,消耗掉了五万以上的弓弩箭矢!
而通常情况下,一座守备力量为五千人左右的边塞城邑,其弓弩箭羽的储备,基本不会超过二十万支。
也就是说:通过今天这三个时辰的攻城,以及三千奴隶兵的代价,呼奢便消耗掉了马邑四分之一的箭羽储备!
而在汉匈城池攻防战当中,有一个在匈奴妇孺皆知的规律:一旦汉人城池的箭羽全部消耗掉,那城池被匈奴人攻破,就是一到两天之内的事。
在箭羽全部消耗掉后的第二天,汉人便有八成以上的概率,或弃城出逃,或留守城墙,和攻城的匈奴部队进行贴身肉搏白刃战。
到了那时,匈奴攻城部队可以肆无忌惮的跑到城墙下,而不用担心被突然飞来的弓弩箭羽放倒。
反倒是城墙墙头,打算推下滚木、石块的汉军守卒,会有极大的概率被匈奴弓骑射杀。
一旦墙头被匈奴人占据,那这个城池,也就大概率是匈奴攻城部队的囊中之物。
从这个角度来说,可以简单笼统的理解为:今日这三个多时辰的功臣,屠奢通过三千奴隶士卒,以及数百本部勇士为代价,换得了此次‘马邑攻夺’的进度条,大概达到了25%。
——起码在得知马邑守卒是六万余,而不是五千左右时,呼奢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接下来,呼奢的战斗思路也就很明显了。
继续派出奴隶跑回部队,消耗汉人军卒的体力,以及马邑城内的弓羽箭矢,并在四天后的清晨梭哈,全军压上,夺去马邑!
如此一来,和白羊王就‘双方都派奴隶’达成一致,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乍一眼看上去,这个要求好似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放在中原,这就好比两支部队合力攻城,其中负责冲击城墙的部队伤亡有些大,所以主将提出,让另一只协同作战部队也派出攻城队,一同承担伤亡。
但放在草原文化的大背景下,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在草原,各游牧部族之间的征讨,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草场、水源的争夺为主导因素。
而在战斗结束之后,胜利方从战败方身上获取的‘战利品’,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以战败部落的牧民为主。
——不是获得这些牧民,而是讲这些牧民抢回,变成自己的奴隶!
‘奴隶’这个硬通货在草原的口碑,几乎不亚于中原的黄金!
而在单于庭为主导的战争当中,匈奴军队的责任、利益分配,也和中原有着较大不同。
在中原华夏文明,无论是此时还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