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吴青萍便解了薛宗平头上的紧箍,让沈令玥带着他四处去玩,不用再围在自己身边打转。只是,姐弟俩每次出行,身后都跟着一队人,有沈令玥的侍女白芷,还有薛宗平的侍从单枞、侍女青棋、朱书,初时还有女管事乔娘子及两个涿光园的侍女,但跟着了半日,因吴青萍身边只有白芽,沈令玥不放心,便将乔娘子遣回去了。
姐弟俩每日游湖采莲、登山斗草,誓要将涿光山游遍,甚是开怀。
这日,二人走到山下湖边,太阳辛辣,薛宗平热的头顶冒烟,便对沈令玥道:“阿姐,太热了,我要去水中游泳。”
说完,他就要往湖中走,沈令玥赶忙拦住他,问道:“你会游泳?”
“会的,师傅今年教过我的,不过当时你不理会我,才不知道罢了。”薛宗平还赌气的抱怨。
沈令玥并不理他,只道:“我观此处湖水很深,并不适合游泳,你且等一等,我唤人问问哪处水浅。”
沈令玥先是问了跟着她们的两位涿光园的侍女,两人皆不知。她又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众仆从,便招来年龄最长的青棋道:“青棋,你回鸾凤居找乔娘子,问问她园中哪处可以游泳,再让她找个善泅水的人带来。”
青棋应是,领命而去。
沈令玥看了看,见前方湖心有个亭子,便道:“怕她们要许久才能到,我们去亭中等吧。”
说完,一行人就向亭子走去。刚一入亭,薛宗平便张开四肢摊坐在吴王靠上,与榴榴相比,他只差吐舌头了。沈令玥也不管他,坐到亭中间的石凳上,朱书带着白芷将茶水点心放到石案上。
薛宗平缓过来后,便问道:“阿姐,在家时你那么不耐热,在这里我却不如你,这是何故,好生奇怪?”
“你可曾听闻‘心静自然凉’?并非我耐热了,也非你不耐热了,是你来涿光园后,四处乱窜,不肯安分,自然觉得此处比家中还热。”
“那我可学不来心静,还是让我畅畅快快的泅回水吧,这样再热的天气我都不怕。”说到游泳,薛宗平又问:“阿姐,你会游泳吗?”
“不会。”说完,沈令玥慢慢喝了口热茶。
薛宗平马上来了兴致,也不摊着了,他爬起来道:“不如我来教你游泳吧,保证半个时辰就能教会,到时候我们一同嬉水,这样比我一个人在水中扑腾有趣多了。”
沈令玥打量了一下他,笑道:“你还没有我高,没有我重,莫说教我了,只怕等我溺水了,你这个做师傅的连救都救不起来。”
薛宗平如何肯服气,辩解道:“我虽然比你小,但我的力气却大,师傅说我现在可举二百斤。”说着薛宗平走上前来,墩身到沈令玥旁边的石凳前,双手不过将将环住石凳,他抱住石凳偏下处,一使劲,果然将石凳抱了起来。
除了单枞,亭中其他人见他轻轻松松便抱起了石凳,皆惊呼,白芷还拍手叫好:“大郎君好厉害。”却得了沈令玥的一记横眉冷对,吓得立马禁声不敢再言语。
薛宗平将石凳抱在胸前,还得意的对沈令玥道:“你且容我缓缓,我能将它举过头顶,它太过圆滑,没个把手,很不好举。”
沈令玥哪里会让,又怕惊到他,声音压抑的都变了音:“不许再举了,快放下!你不怕砸到自己的脚,就不怕砸到我吗?”
果然,薛宗平听了便乖巧的将石凳放下,石凳落地的那一下,沈令玥感觉自己的脚都被震麻了。她也不站起来了,只拉过薛宗平的手来看,果然满是老茧的手心磨破了皮,还有一处渗出了血,沈令玥一时头昏脑胀,干净利落的翻过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的打了一下,言道:“你说就说,何苦去举这笨石!现在手破了,难道不疼?”
薛宗平傻笑道:“不疼!”
气的沈令玥想再打他一下,但看他那伤痕累累的手和那傻傻的样子,如何还能狠得下心来,只得仔细清理了他手上的沙粒,朱书将随身带着的伤药递给她,沈令玥给他上了药,又拿干净的手绢给他简单包了:“不许摘下来,再如此浑不吝,今日便别想游泳了。”
薛宗平来回翻看包扎好的双手,有些讨好的笑道:“不摘,都听阿姐的,你什么时候给我摘,我再摘。”
此时沈令玥已吓出一身热汗,想将兰花团扇塞给薛宗平,但想到他那满手的伤,又舍不得,只能自己扇着扇子坐在那里生闷气。
薛宗平见她还生气,双手不能动,便将头搭在她肩上,哄道:“阿姐,别生我气了嘛。”
沈令玥用扇抵着他的额头,将他的头推开,嫌弃道:“起开,莫挨着我。”
薛宗平哪里肯依,改做半个身子倚着她,撒娇道:“不要,不要,谁让你是我阿姐呢,就要挨着你。”
被薛宗平磨得久了,沈令玥自然挨不过,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才重新有了笑颜。
又等了会,沈令玥才远远看到青棋带着四个人来。等沈令玥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