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一同回返县衙。
这一路上,柳画屏和尧灵儿的面孔来回在沈白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左右腾移。
说起来,自己两世为人,做人一直都是以求利和理智为先,做事的习惯就是三思而后行,从没干过一件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自己,想试一试去做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柳画屏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情,还有她适才直言而倔强的表白,深深的震撼着沈白的心。
来到县衙前,沈白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默默不语的杨忠彪。
“杨大哥,人活一世,是活的明白些好,还是糊涂一些好?”沈白说出了一个自认为高深莫测的问题。
杨忠彪没想到沈白会突然问自己,在认认真真的思考过之后,方才道:“什么明白糊涂的,我不懂,我是觉得,活的乐呵才是最重要的!”
沈白闻言似有所悟。
有的时候,反倒是类似杨忠彪这种粗人,才算是活出了真性情。
自己活了两辈子,很多事情都是只顾着利益,却忘记了真性情。
人生在世,虽然不能太过随意,但偶尔一两次,该疯狂一下也确实是应该疯狂一下的。
难道非要等自己老态龙钟之时,坐在家中,回忆年轻时候往事,在黯然泪下,抱憾终身?
坚决不行!
沈白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吴王张桓居住在城南的泰来阁,这是整个越州城最大且最豪华的一处客栈,每间房的价格几乎是其他客栈房钱的五倍。
但对张桓来说,钱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他缺的是快乐,但却不缺钱。
对于这一点,沈白觉得张桓真是非常的矫情,换成他自己,有了钱就绝对是有了快乐。
只能说张桓实在是太事逼儿了。
吴王在泰来居包了整整一层,用以作为临时行辕。
他这次离开姑苏,本来是游山玩水,准备在江南各地观略风景的,谁知道到了越州之后,因为沈白的关系,就一直常住在此处了。
唐天豪这个落魄书生,眼下也跟着张桓沾了光,离开了他先前在越州城郊外居住的破庙,来了客栈享福,一天天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
靠着一场结拜而改变了人生的轨迹,唐天豪幸福的都要爆炸了。
袁诚见到沈白的时候,并没有阻拦他,只是笑呵呵的冲着他道:“沈君来了?”
沈白有些不太习惯这个称呼,道:“袁护卫不必客气,叫我名字就是了。”
但袁诚为人比较死板,道:“殿下说了,从今往后,您跟他还有唐相公,就是兄弟了,让我们见了您,就得是像见殿下一样的客气。”
沈白尴尬的咧嘴笑笑。
袁诚客气倒是客气了,但自己真的是不习惯别人这叫他。
沈君听着好像跟叫那些做法的法师一样,有点别扭。
“吴王在忙什么呢?我找他有事。”
袁诚忙道:“殿下和唐相公正在里间斗地主,沈君请随我来。”
沈白听了,很是无奈的长叹口气。
大白天的,就聚众赌博,这个吴王,算不算是被我给带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