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崇睿的突然醒来是件好事,珞华也很高兴,这一天早点来,她也可以少受点“自作多情”的折磨。
可一切又似乎发生了许多变化。
珞华最初对连崇睿不说话的行为没有过多看重,只是以为他的身体刚恢复,精神不好,可在一天,她端水给连崇睿的时候,他竟然避开,同时推了一把,水散落一地,空碗发出咚咚的声响。
珞华这才注意到,连崇睿的生疏,是真实的。
她什么也没说,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出了房门。
夜里风凉,连翘给她拿了一件斗篷,她这才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没事的,姑爷生病了,你别计较。”
连翘微微呡唇,眼里全是心疼。
珞华突然捏住她的手腕,挤出笑意,将她抱住。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我只是闷了来吹吹风,回去吧。”
连翘不愿意,珞华只能推着她,让她离开甲板。
等她离开之后,珞华凌风而立,看着平静的水面,心中有些乱糟糟的。
可这丝凌乱,她又想不明白来自哪里,她叹口气,任由风吹,冷冽的触感激起身体的寒意,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抓住斗篷带来的温暖。
接下去的日子里,珞华和连崇睿之间关系更加微妙,不仅分开睡,且二人说话也极少,本来珞华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可眼下这个情况,她也只能憋在心里。
很快,云泽大河在琅中停下。
一行三人安静的下了船,连翘扶着珞华,跟在连崇睿的身后,没走两步,连家的马车已经迎了过来。
连崇睿先让珞华和连翘上了马车,接着手一挥,看那模样,根本没有想要上车的打算。
珞华本就因为这些日子的冷漠心里积了怨气,曾经连崇睿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残忍,她头一回冷冷的笑着,眼皮轻抬,对着连崇睿,清冷的说道:
“你应该上来。”
她的神色很安静,可目光却复杂的很,一时间,连崇睿竟分不出她眼里的那一抹是哀伤还是决绝。
但他的行动比心里的想法快,几息之后,已经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格局不大,仅有一排座,连翘急忙退出,在马车外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马车里面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珞华低垂着眼帘,如果是以往,她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可此时,就有那么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
她张不开嘴,心里却急切的希望连崇睿可以说些什么,不论他说任何话语,她都可以既往不咎,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惜,当马车停在连家的大门口时,连崇睿都没有说任何话,在马车停稳之后,珞华只来得及看他一眼。
原本连崇睿是个温和的人,待人彬彬有礼,说话做事极有条理,很少有臭脸沉默的时候,可这会儿,他却冷漠得很,一张脸,坚硬得像个石头。
他一向对自己都是温柔的,不论是为她挡伤还是劝解她的时候,每一幕都是笑着的,笑容和眼神,都能明确的分辨出他对她的感情,可这一刻,所有的柔情蜜意就像是泡沫,突然就破裂了。
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连崇睿起身离开的衣摆,她抓得紧紧的,好像这一松开,就会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
“怎么了?”
连崇睿终于回过头,终于同她说了一句话,她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就这么一愣神的瞬间,连崇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手用力拉回自己的衣摆。
“到了,下车吧。”
他的声音冰冷,宛如一支冰箭,狠狠的戳中了珞华的心,她手中紧握的衣摆缓缓的被抽走,她的头一点点的低下去,看到了棕色的木板。
“小姐?”
马车外头,连翘的声音传了进来,惊醒了她。
珞华急忙掀开帘子,走了出去,除了车夫和连翘,已经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
如果这是一种态度,她只需要接受就好。
强行的安慰自己之后,她才下了车。
回府的第一件事就得去拜见秦会兰,这个连家地位最高的女人。
“我离开的这段日子,祖父那边没有让你再去扎银针了吗?”
之前珞华多次外出,连冬开的银针治疗只能推出连翘,让她代替自己,连崇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然也站在她这边打掩护,所以一直以来珞华都没有过问这件事。
连翘听她问起,也有些捉摸不定。
“之前小姐离开之后,我为老家主扎针了两次,再接着,秦老夫人就嫌弃我是个丫鬟,找了另外一名老大夫接手,我就没再去过了。”
珞华轻嗯了一声,这倒也不奇怪,秦会兰不喜她已久,连带着对连翘也没有好脸色,自然也不会将连冬开的治疗交给二人。
“不过小姐,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儿,那老大夫虽然经常来,可有好几次,扎针的耗时都对不上,而且我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