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杀了自己,可是在生死边缘,楼京墨挡在他的前面。
为什么
他从醒来之后就不停在问为什么,为什么楼京墨要那么做,为什么楼崇阳要那么做,这些楼家的人不是一直都视人命如草芥吗?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救他
这些混乱的想法已经快要把他逼疯。
所以这个时刻,楼冬凌根本毫无理智可言,见鹿幽悠拽着他的手臂,松开抓住卿聿衣领的手想也不想就朝鹿幽悠打去。
不过这一次也依旧没能成功,就在他对鹿幽悠出手的瞬间,卿聿一手把鹿幽悠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抓住楼冬凌的手臂,往前一推,看着并没有用力,但楼冬凌整个人向前撞去,正好撞到了廊下的柱子上。
“冷静了么?”卿聿的声音带着薄薄的寒意。再加上这一撞的疼痛,的确让楼冬凌冷静下来,见他愣愣地坐在地上,卿聿走进屋里把桌上的札记拿出来,扔到他的怀里,“这是他这些年的手札,是不是真的,你自行判断。”
楼冬凌像是想要证实什么一般,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翻看。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等他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坐在地上,看完了所有的内容。
楼崇阳的手札记录着这十年的事,虽然不是每天都写,频率也不算高,但大体与那封信里写的一样,他这十年来都在寻找可以不杀楼冬凌的办法,查阅古籍,多次亲自拜访世外高人,甚至几次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找寻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可是面对天雷,又怎么能活下来
最终,他只找到一个以命换命的办法。
那么从一开始楼冬凌就错了,他根本不需要毁掉祈雨书,抢雨师的位置,因为楼崇阳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救他了。
楼冬凌无力地靠在柱子边笑了起来,笑到最后,连眼泪都掉了下来,一点一点落在手札上面。
有人从外面走过来。
楼冬凌没有回头,相处二十年,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这些你都看过了吗?”
楼京墨停在他的身后“看过。”卿聿在他醒后就给他看了。
“恨我吗?”
楼京墨叹了一口气,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当然恨。”
楼冬凌的身体有微微的僵硬,在这以前两人经常像这样并肩随意地坐在地上,好多次被楼庭瑞看到都会训斥他们有失礼仪,不过他们从不当一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救他被天雷击中会如何他不信楼京墨会不知道,可是那一刻他义无反顾地挡在前面,要说楼冬凌心中不为所动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曾故意隐瞒自己的力量,但那么多年的相处和情谊是做不了假的。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楼京墨,直到最后彻底失去理智。
在以为自己杀了楼京墨那一刻,他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悔恨淹没了,他也一直把他当做兄弟。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楼京墨双手撑着头,看了楼冬凌一眼,好像他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一样,“你说为什么?”
楼冬凌一愣,楼京墨为何要舍命就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知道。
楼冬凌忽然就回想起当年他被几个师兄欺负的事。那时他与楼京墨的天赋刚刚展露,那些人不敢嫉妒楼京墨,于是来找他的晦气。
他年纪小反抗不过,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地回去了,结果被楼京墨知道,二话不说就带着书彪和坚潘去给他报仇。
最后大家被楼庭瑞罚抄书时他也曾问过为什么。当时楼京墨也说了同样的话。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挚友是兄弟。
可是到了现在,他们还能是朋友吗?自己有那么多的欺瞒和设计,甚至连楼崇阳也为救他而死,如果他是楼京墨,必得恨死他了。
可他毕竟不是楼京墨。
“你们坐在这里,也不怕被楼掌事看到。”夏曲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接着人就走到他们面前,手里还拿着个包袱,那语气神色,全然不似之前和楼京墨有隔阂时的景象。
“你们还是要走?”
楼京墨指着包袱,话却是问的楼冬凌。因为一早就知道了雨师的宿命,所以楼崇阳的死他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其实整件事他也说不清孰对孰错,不过既然他爹已经为救楼冬凌而死了,那便是不再计较楼冬凌之前所为了吧?所以此时,他仍旧希望楼冬凌能留下来。
“我是要走的,冬凌走不走还得看他自己。”
“你们不是,不是两情相悦吗?你都要走了,那冬凌还能留下?”
“看来是我们之前的戏做得太真。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嫁给你,又想帮冬凌而已。”夏曲噗嗤一笑,她与楼冬凌其实并没有喜欢对方,当初在知道自己和楼京墨有了婚约后,她不能违抗父母之命,而知道真相的楼冬凌需要一个和楼京墨闹翻的理由,他们才会想出这个办法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就算爹娘还要逼她嫁给楼京墨,楼京墨也必定不会同意了,她还等着回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