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董铸不以为然,好好一个有望登顶一洲的年轻剑修,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读书人。
实在瞧不顺眼。
若非书院周密发现了齐景龙的行踪,一定要聊一聊,他董铸才懒得与这什么陆地蛟龙废话半句。
真要打交道,那也是等齐景龙破境跻身玉璞之后,他董铸去太徽剑宗问上一剑!
白首最厌烦这些繁文缛节,乱七八糟的礼尚往来,少年干脆就躲在齐景龙身后,当个木头人。你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们,寒暄客气个啥。
齐景龙倒是没有刻意强求少年。
一切等到了太徽剑宗再说。
书院圣人周密,乍一看,其实就是寻常的学塾夫子,相貌清雅而已,周密直截了当说道:“如今太徽剑宗两位剑仙都不在山头坐镇,你又快要破境了,到时候三人问剑,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旁压阵?免得有人以此风俗,故意打压你与太徽剑宗。”
齐景龙又作揖行礼,起身后笑道:“无需周山主压阵,三剑便三剑,哪怕有前辈剑仙存有私心,可我挡不住就是挡不住,不会怨天尤人。”
周密转头笑道:“董老儿,如何?”
董铸呲牙道:“得嘞,算我一个。加上浮萍剑湖的郦采,最后一个,才是最凶险的。”
董铸对那青衫年轻人说道:“别谢,老子问剑,不会缺斤少两,你小子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老子在外边没那私生子的。”
齐景龙点头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晚辈就不谢了。”
周密会心一笑。
董铸伸手揉了揉下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欠削呢?”
齐景龙微笑道:“前辈容我破境再说。”
竖起耳朵的少年,躲在齐景龙身后,心里边嘀咕着“削他削他,别墨迹啊,削了姓刘的,我好跑路走人”。
周密笑道:“你怎么收了这么个弟子?”
齐景龙说道:“本心不坏,难教才最需要教好。”
周密嗯了一声,“此理不坏。”
白首叹了口气。
董铸也倍觉无聊。
其实这一老一小凑一堆,估摸着很好聊。
周密说道:“齐景龙,这次来见你,就是为了破境压阵一事。既然不需要,我就刚好省去一些功夫。”
齐景龙犹豫了一下,问道:“周山主,我能否询问一事结果?”
周密笑道:“你小子也会对此上心?怎的,与那两人有些渊源?”
齐景龙想起那个挨了顾祐三拳的家伙,笑道:“有些。”
周密说道:“边走边聊,我顺便与你说些读书心得,多恶心一下董老儿,也算不虚此行。”
董铸无可奈何。
周密这臭脾气,董铸偏偏对胃口嘛,自找的。
董铸不愿与这两个读书不少的家伙聊那道理学问之类的。
斜眼看那少年。
少年斜眼看他。
董铸瞪眼道:“哎呦喂,小崽儿,没听过董大剑仙的名头?”
少年瞪眼道:“知道了咋的,我有爹有娘有祖宗的,跟你又攀不上亲戚关系。”
董铸啧啧道:“小王八蛋胆儿挺肥啊。”
白首一挑眉头,“等我跻身上五境,有本事你来问剑试试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是谁胆儿肥了。”
董铸一拍少年脑袋,打得后者趴地上狗吃屎,大笑道:“晓不晓得你说这些话,就像一个还穿着开裆裤的玩意儿,学那花丛老手,说自个儿偎红倚翠?谁教你的?你师父刘景龙?”
白首站起身,倒是没有对那个老家伙喊打喊杀,他又不是脑子进水的痴子,大丈夫能伸能屈。
白首冷哼道:“姓刘的,可不是我师父,我这辈子师父就只有一个,不过我还有个尚未被我真正认可的喝酒朋友,名叫陈好人!你有本事找他去,欺负我算什么前辈,他一剑就能让你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齐景龙转过头,皱眉道:“白首!”
少年立即病恹恹道:“好吧,陈好人暂时是还不如老前辈。”
渡船之上,陈平安已经收起了那些山水邸报,没有翻到想要知道的那个结果,大篆京城那边的动静,最新一份邸报上只字不提。
止境武夫顾祐与猿啼山剑仙嵇岳之战,两人皆生死未知。
齐景龙先前提及此事,说顾祐一生行事向来谨慎,绝不会纯粹是做那意气之争,不会只是去往玉玺江送死,为嵇岳洗剑。
陈平安站在渡口船头栏杆处,翻过几份山水邸报,不是全无收获,比如一旬过后的午时,砥砺山就会有一场大战,在此山分生死的双方,大有来头,一位是大名鼎鼎的野修黄希,一位是女子武夫绣娘,两人都在北俱芦洲年轻十人之列,并且名次邻近,一个第四,一个第五。关于这场厮杀的缘由,先后两份山水邸报都有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