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国忠早些年混迹市井,时常与人打斗,练就了一副稳健的体魄,而后身居高位,不忘了早些年的斗志,搜罗了无数武功秘籍,除了奉承皇上的日子,便是练练武功,修身养性,时日久了,也有一身不俗内力,此刻抬足一跺,大手一拂,将灰衣人震开,就要去擒拿殷素黎。
“那日走的匆忙,还未讨教节度使大人的功夫,实为可惜,今日定要与节度使大人战个数百回合。”
灰衣人也抬脚一跺,松动的石砖都沉静下来,直追那人而去。这二人都是一番打斗的好手,本就旗鼓相当,一时战得焦灼,难舍难分。
杨国忠左手做虎爪状,向灰衣人脖颈抓去,灰衣人反手一拆,杨国忠又以右手向灰衣人面门一指,灰衣人抬掌截住,接而杨国忠左手迅速向灰衣人小腹抓去,灰衣人左手一切,挡下一爪。杨国忠不断攻势,灰衣人却只是在防,终于二人蝴蝶戏影般的拳脚攻防中,杨国忠快了半招,一把向灰衣人天灵盖抓去,灰衣人防守不及,只得倒退,杨国忠却是抓住他灰色的长褥,一把扯了下来。
却见一个光头青年立在一丈外,光头青年看似弱冠之年,一身麻布衣服甚是朴素,此人先前言谈虽伶牙俐齿,面相入眼却略显腼腆,见自己暴露了,索性出言戏弄他道。
“司空大人耍得一手好武艺啊,莫非大唐的三公皆如杨大人这般能蹦会跳?难怪诺大的朝廷上行下效,吏治混乱,看来平日只顾习武耍猴了。”
杨国忠将扯下来的长褥扔掉,嘴角一咧,竟是被他说笑了,这青年头顶隐约可见几排戒疤,似乎是一个僧人,手骨,面部棱角皆分明,与自己一般高大,却略显消瘦。
“你便是那只猴,你看起来不像中原汉人,你是吐蕃的猴?吐蕃佛宗的猴?”
灰衣人被摘掉了蒙面,却也不慌张,抬手向着杨国忠一拜。“节度使大人掌法凌厉,让贫僧捉襟见肘,着实厉害。贫僧法号净因,的确自吐蕃而来,于剑南道游走数月,探访典故,所到之处,听取民声,皆是听闻节度使大人与李德林大人的美闻,言道二人为剑南道殚精竭虑,节度使大人何不成人之美,放李大人一条生路呢。”
青年僧人一番话并未打动杨国忠。“那李德林,是与南诏通敌叛我大唐的罪人,你想让吐蕃国也卷入其中吗。”
青年僧人净因沉吟片刻,说道:“左右李大人也是死罪,多我吐蕃一份又何妨。”
杨国忠冷笑,他不可能真的降罪吐蕃,弹劾李德林的示罪公文拟了数年才纂好,谋杀南诏太师这一计策已使剑南道与南诏游走在战乱边缘,冒了极大风险,只是没想到吐蕃人也会搅合其中。
“这是吐蕃佛宗的意思么。”杨国忠问到。
“佛宗僧人皆慈悲心肠,不忍社稷动乱,就是佛陀也不愿看到苍生受苦。”
净因模棱两可的话语,让杨国忠皱眉,不断思索,这法号净因的僧人也不隐瞒名讳,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也不知此人所言是真是假。此刻刑场之上,邢敛以一敌二,已是险象环生,邢敛见那杨国忠与一光头和尚侃侃而谈,打打停停,越发气急,慌乱之间,竟受了殷素黎一掌。
此时营救李德林的四百死士与成都府城防散卫浴血搏杀,已伏诛大半,城防军也损失惨重,益州十八骑有死有伤,李德林声音嘶哑,不住呼喊,却被穿了琵琶骨,被几个守卫押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为节度使留后,成都府却因他血流遍地,不禁老泪纵横。
邢敛挨了殷素黎一掌,抹掉嘴角鲜血,心中一横,贼人如此猖狂,干脆将李德林斩了,待到集结蜀中守军,再去剿杀余党,那虎符…不要也罢!
“一群废物。”
太玄门往南的一处阁楼上,一位身穿黑色缎袍的神秘人,手中托着一只尺长见方的檀木盒,透过阁楼小窗,观察刑场的一举一动,冷哼一声,提着檀木盒子便向刑场迈去。
神秘黑衣人步伐稳重,看似迈步不快,实则来到刑场外只是几个呼吸间的时间,刑场外,那云熙宗的少宗主与断剑阁少阁主打出了真火,原本二人只是前来助阵,少宗主受云熙宗老祖之命前来相救李德林,断剑阁仅是前来掣肘云熙宗,二人本是装模作样,未到拼死的地步。而二人见面不合,甚是不快,云熙宗少宗主一招偷天手,差点抓在少阁主鼻梁上,少阁主挥剑狂舞,化解危机,却也长发纷乱,失了君子之气。
少宗主作势紧逼,眼角余光瞥见已至一侧逼近的神秘黑衣人也不以为意,正欲继续同少阁主一战。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小辈涉世未深,见到前辈也不知行礼让路。”
少宗主恼怒,自己身为云熙宗少宗主,自小在蜀西十郡闯荡,竟让人说涉世未深,少宗主还未向这神秘人出手,神秘人从袖中伸出一只枯槁的手,直挺挺便向少宗主脑门抓去,少宗主大怒,抬爪便要废了那神秘人一臂,可那枯槁的手伸至眼前时,少宗主却突然晃了神,那枯槁的手在眼前出现重影,密密麻麻,让少宗主眼晕,恍惚之间,自己的一爪却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