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与陆远走后,陆母从侧门内出来。坐到陆父一旁,面带忧色的说道:“阿郎啊,我知道陆远长大了,弱冠了,也到了娶妻的时候,可是…那个霖儿小娘子,她的身份我们都不清楚呢,一个女子家成天打打杀杀的,咱们子迁又不会武功…”
陆父瞥了她一眼,叹道:“你呀,担忧这些做什么呢,只要陆远这小子喜欢就罢了,方才我也考问了那小娘子一些,诗书礼乐都懂一些,家境也高过我们,配那臭小子绰绰有余,你该担心的,是人家愿不愿意嫁到咱们陆家堡来。”
“说的也是。”陆母隧不再纠结方霖的身份了,不过陆母攥着手帕,面色犹豫,似乎有其他的心事,想说又不敢说。
“怎么了?”陆父问道。
陆母幽幽叹气,摇头无奈道,眼中有一丝气愤,“那县丞晁大人的两个儿子,前些日子又来陆家堡提亲了,扬言要娶布箩做妾室…”
“砰。”陆父一拍桌子,茶水都震出来了,横眉倒竖,“这个晁家,一而再再而三,说了不嫁,还从去年提亲提到现在。浑然不把我陆家放在眼里。”
陆母安抚陆父,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他是捏准了我们软肋,他想吃了我们陆家北坡的那几亩良田,此次那晁家二公子前来,已经威胁我们了,他说,要么嫁人,要么放田,不然就…”
陆家堡人丁稀少,除了陆氏三口人,就只有布箩与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佃农,陆家的那几亩良田承接自太宗皇帝时期,那时陆家有几脉人,后来参军的参军,远走的远走,陆家便剩他们了,良田也早就荒废了,没有人整理,但陆父每年总能想到办法缴纳岁税,让觊觎良田的人无可奈何,而如今县丞晁家终于亲自出手了。
“不然就做什么?”陆父板着脸问道。
陆母定定神,说道:“那晁家小子说要散布谣言,说子迁与自家下人苟且…”
陆父冷笑,“我做不到乡长,便是这晁家在县令大人那里挑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
陆母叹息:“本来,让陆远收了布箩也没什么,咱们又不嫌弃她是佃户,还能让那晁家闭嘴,但之前子迁未弱冠,布箩未及笄,也没想过这些…如今子迁也遇到了他喜欢的女子,而且咱们也要遵循布箩的意愿罢。”
陆父抚着茶杯,细细冥思,缓缓说道:“乡里家世好一些的,有良俊未娶妻的,我去走访一下,咱们将布箩收为义女嫁出去罢,她跟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也给她寻一门好的亲事。”
陆母皱眉,忧愁道:“那这样…晁家岂不是会恨我们…”
陆父冷笑,“不然呢?将布箩拱手送出去,还是将良田拱手割出去?那晁猛长得枯瘦如柴,成天酒色,不学无术,布箩嫁与他做妾,岂不是遭晁家残害?”
“是,是。”陆母点头应道,反正两家也是恨了,还怕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