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的霖儿妹妹青春永驻,美貌动人,与子迁小郎君双宿双飞,而我已成了不死的老太婆,无人问津。”
苏暖暖说罢抱住方霖,提笔向方霖光洁的眉心上点去,直言“霖儿莫动,我为你描个花钿”。
花钿岂有墨水点饰的,可惜苏暖暖修为远不及方霖,被她抽身躲开,方霖却抓了一把还未湮开的墨水,抹在苏暖暖脸上,顿时清丽淡雅的一张脸成了黑面人,方霖十分开心,似乎报了苏暖暖喂她吃花椒壳的一箭之仇。
“金钗头,银篦子,不若水墨胭脂容。”方霖抢过六寸兔毫宣笔,按住苏暖暖的腰带,就要在她脸上作画,“暖暖姐莫动,我为你上个浓妆。”
浓妆焉有泼墨凝脂的,苏暖暖自然不从,可惜修为远不及方霖,闪避不开,被方霖按在台案上,动弹不得,那软毛兔毫便在苏暖暖脸颊上左右挥舞,悉得苏暖暖一阵痒麻,不禁笑骂道:“呀,野丫头,子迁小郎君焉知你这胡搅蛮缠的性子。”
方霖咯吱咯吱地笑,欺上身,骑在苏暖暖腰上,左手按住苏暖暖下巴,右手拈着兔毫沾了墨水便提到苏暖暖面前,苏暖暖不像那些个雍容贵妇,平日里不施粉黛,墨水淌在她脸上便像着了宣纸一般,不会湮开,方霖妙施巧手,太白相力凝于五指,持兔毫挥洒,片刻之间,便在苏暖暖的娇嫩桃腮上描了一座青山,一弯绿水,一位浣溪女,俨然便是一副玲珑仕女图。
“唔,吾不及顾恺之也,工笔不如他细腻,仕女不若他传神,但我有暖暖助兴啊,悉知笔墨虽好,不若美人一笑,这幅《女史箴图》配上暖暖的倾城容貌,足以迷倒洛阳城的才子佳人,便是那河南府尹来了,也要为你神魂颠倒。”
大唐设二京之地为京兆府与河南府,故而洛阳城最高长官为河南府尹。
方霖一本正经评论自己的杰作,还故作摇头叹息,难比顾恺之的姿态,惹得苏暖暖又气又笑,打又打不过她,翻又翻不了身,只得动嘴皮子:“你岂是顾恺之,你是那潘安,你是那卫玠,你是慕容冲,专欺我这弱女子。”
一丝镇星相力压住她身子,一丝太白相力拈于指端,挥毫作画,一幅《女史箴图》跃然脸上,将苏暖暖治得服服帖帖,几分狡黠的笑意浮现在方霖脸上,丝毫没有对普通人出手的内疚,原来内力修为便是这样用的,远比上阵杀敌来的有意思。
此间苏暖暖左脸已有一幅《女史箴图》了,方霖不尽兴,摸摸苏暖暖细腻的右脸,打算绘上一副《洛神赋图》,也算将顾体之传神融为一人,集后晋画派所长了。
方霖认真的左看右看,上下比划,细细琢磨,将毛笔在自己面前晃悠,墨水沿着兔毫滑落,滴在苏暖暖领口下凝脂般的肌肤上,沁得她一阵冰凉,滴在她淡黄色的襦裙衣摆上,湮开而成一朵朵玄墨牡丹花。
苏暖暖心道不好,野丫头还欲使坏,那沾湿墨水黑乎乎兔毫几乎凑到脸上,这墨水是徽州松烟研制而成,作画写字入纸不沾,入笔不粘,是上好的墨水,很是金贵,那扑鼻的松烟味沁到苏暖暖口鼻之中,令她一阵心绪慌乱,情急之下,左手拍到案台边的砚台里,抓了一把还未磨开的墨块,胡乱塞到方霖嘴巴里。
方霖始料未及,心思全在计算《洛神赋图》的铺张上,根本没有想到苏暖暖竟会反抗,满身内力来不及施展,被苏暖暖手持的那块墨扑了个满怀,苏暖暖虽无武功,却眼疾手快,趁方霖错愕之间,将手指塞进她嘴里,顿时方霖咬下半块松烟墨,如泥巴一样,嚼而不烂。
徽州是产文房四宝的重镇,徽州松烟墨尤为出名,松烟墨便是以松枝烧成灰,加入香料,漆脂研磨调制而成,有入纸不晕,清香浓郁的特点,但绝不甚好闻,更遑称吃进嘴里了,那浓烈的松烟味沁入鼻息之间,令方霖一阵干呕,如同吃进一块酿制半月的干油,顿觉天旋地转,胃里翻滚,比嚼了一把花椒壳还难受。
“呀,霖儿妹妹,你怎口味独特,吃完花椒壳又吃松烟墨,这下红唇染墨,褐喙白肤,像极了一只丹顶鹤,真倒是一副《凫雁水鸟图》了。”
顾恺之博学多才,不仅善画人物佛像,也精于花鸟山水,这《凫雁水鸟图》便是他的画迹之一,只不过早已失传,空留传说,据说图上所画便是数只丹顶鹤逐水栖息的场景,而方霖唇齿沾墨,映照莹白的脸庞,颇似一只丹顶鹤,与《凫雁水鸟图》相得益彰。
苏暖暖得势不饶人,胜了一个回合,便唇语讥笑,她在我脸上描《女史箴图》,我便赐她一副《凫雁水鸟图》,你来我往,不弱下风。
说罢苏暖暖便伸双臂覆在脸上,遮住面额,敌进我退,防御阵地,不让方霖进攻。方霖吃了一大块松烟墨,岂肯饶她,啐掉一口混合墨水的唾沫,口中含糊不清笑道:“暖暖姐,你不让我在你眉下作画,妹妹只好在你锁骨上作画了。”
说罢左手二指拿捏苏暖暖小腹之下二寸的气海穴与关元穴,手指注入一股精纯内力,捏得苏暖暖浑身痒麻,如蚂蚁上身,不住咯咯发笑,却不肯放下覆面的双手。方霖见状将手按在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