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阳也只敢问这一句,因为对面三人中的小个子,手中乌黑的铳口正对着自己的胸膛。达阳不喜欢什么火器,蒙古勇士还是更喜欢弓箭和马刀,但作为土默特部的小台吉,他当然知道明军惯用的火铳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自己无论如何是躲不开的。更何况,他刚才亲眼见识过了这三人手中自己从没见过的火器是如何犀利的消灭了那些追杀自己的金人。
杀人如宰羊!
张亦隆却没理会达阳,他的目光一直追踪着那三个已经跑出百米开外的金兵,张亦隆不在平这几个人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他们采用伏击而不是更有把握的正面袭杀,就说明脚下这片土地目前还不在后金的控制范围内。就算他们跑回去,说碰到三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用奇怪的火器杀死了剩下的人,会不会有人信都是问题。
现在张亦隆只希望他们快点离开,越远越好,别看自己三人刚才威风八面,杀人不眨眼,可一旦子弹耗尽,那谁杀谁可就不好说了。
想在这里补充弹药纯属是幻想,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呼塔布也想要尽快逃离这些魔鬼,作为白摆牙喇兵的戈什哈,他不仅在战场上见识过明军的各种火器,自己身上甚至还有明军三眼铳打出的伤痕,但那些火器都不能和这些魔鬼手中的相提并论。
当时,呼塔布坐在远处包扎伤口,他能看到的只有魔鬼手中的神秘火器火光一闪,就有一个自己人倒下,特别是顿巴希,那个仿佛是精铁打造的汉子,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呼塔布甚至没看清是什么样弹丸穿透了顿巴希的身体,太可怕了!
顾不上大腿处穿来的钻心疼痛,呼塔布拼命扑向一匹战马,这九匹战马都是由那个土默特部内应准备的,除了比他们骑来的马匹有更好的体力以外,其中的三匹马背上还膡特殊的“礼物”。
刚才为了保证伏击达阳成功后能快速逃跑,他们把九匹战马都用暗桩拴住,谁知道万无一失的伏击,最后还出现了意外。
现在他只求这九匹战马中最好的三匹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了。、
幸运的是,九匹战马虽然因为枪声有些躁动,却没能挣脱拴马暗桩。
呼塔布二话不说,解开一匹带着特殊“礼物”的战马,飞身上马,朝着东北方一路狂奔而去!
在他身后紧跟的是最后幸存的2名红摆牙喇兵,所有的白摆牙喇兵已经全部战死了。
三名卡伦兵的反应速度稍慢了一点,顿巴希的死给他们带来的冲击使他们在转身逃跑时,忘了去骑被栓住的战马,而是选择了追逐那几匹被枪声惊跑的马匹,直到天边再次出现扬尘,他们才反应过来,重新扑向被栓住的战马。
但此时,呼塔布三人已经跑的快没影了,三名最后的卡伦兵仿佛没头苍蝇一样,一人选择跟着呼塔布,另二人却选择了向正北方逃跑。
张亦隆接过于硕递来的望远镜,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来的至少是一百骑以上,现在暂时还看不出来服装,但应该是和眼前这个蒙古汉子是一伙的。
张亦隆犹豫了一下,还是用纯正的普通话问了出来:“你懂汉语吗?”
达阳同样犹豫一下,他听得懂,却无法理解汉语是什么意思,只能含糊的回答:“我听得懂汉话。”说的却是山西口音。
呼塔布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天边的烟尘,他当然知道那是来增援达阳的土默特部骑兵,好在自己胯下这匹战马是内应精心挑选过的,又没怎么耗费马力,就算是那些土默特部骑兵紧追自己,想要在天黑之前赶上自己也是不可能的。
只要天黑了,自己就有了一丝生机。至于说以后怎么办,现在的呼塔布根本顾不上去想。
回大金是不可能了,回去也是挨一刀,还不如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战死好了。大汗不会亏待英勇战死者的家属,至于说自己,呼塔布想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了,就和这马鞍后的“礼物”。
身后的二个家伙,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吧,如果不是,没关系,呼塔布自信只要找到机会,杀掉那二个红摆牙喇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逃命,呼塔布完全陷入了疯狂之中,不惜马力的疯狂奔驰了大半个白天,直到身后再也没有追兵的一点影子,身下的战马也开始因为过度疲劳而开始打晃时,他才放慢了速度,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休息的地方。
很快,一条闪着银光的小溪就出现在不远处,呼塔布召呼一声,二名部下赶紧跟了上来。
三人三马来到小溪边上,呼塔布滚鞍下马,一头扎进清凉的小溪中痛饮起来,直喝到甘甜的溪水都要从嗓子里溢出来,这才抬起头来。
喝饱了水,肚子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呼塔布伸手在怀里掏了掏,牛皮袋里只剩下一条干奶酪,把干奶酪扔进嘴里嚼着,呼塔布走到战马旁,把神秘“礼物”从马鞍后放下来,扔在一边。
又在鞍袋里翻找了一通,那个内应确实很得力,看来在他身上,乌哈图没少下功夫。鞍袋里不仅放着风干牛肉,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