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再慢,到了午时,也将张佑二人载进了吕府。
吕府中,吕布与张佑相对而坐。
对于张佑的到来,吕布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甚至没等张佑开口,吕布就率先发问:“小佑此行,可是为了那陈登?”
张佑吃了一惊,他着实没有想到,吕布会如此发问。
比起这个,吕布笑语盈盈的语气更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饶是如此,张佑依旧光明正大的点头:“正是如此。”
“好,有魄力。”吕布先是赞叹了一声后,接着说道:“小佑可是心中有惑?”
“正是。”
“疑惑我的态度?”
张佑点头。
吕布这才解释道:“小佑,我也不瞒你,你貂蝉姨有喜了,已经五个多月了,如果是个女孩,自然没什么影响,但万一是个男孩,我还是要给他留下三瓜两枣的。”
吕布的坦诚让张佑心惊,这就是吕布么?
一时间,张佑有些无言,呐呐着看着吕布,他糊涂了,一时间竟有些猜不透吕布这么做的原因。
这还是吕布么?传说中的四肢发达,头脑不简单?
吕布似乎很享受让张佑吃瘪的情况,自己这个女婿什么都好,就是太老成了一些,很多时候让自己这个岳丈一时间也有些下不来台。
如今可是好了,自己终于也是让他稀里糊涂了一回。
“其实是公台教我的。”等到吕布享受完这一刻,他终于和盘托出:“公台与我说我虽可能给不了你我的这些家产,但你我二人,毕竟是翁婿,总不能反目吧?”
张佑打断道:“无论如何,岳丈终归是岳丈,岳丈不必挂心。”
“好。这话我爱听。”吕布大喜,接着说道:“小佑听我说完,我认为公台的话很有道理,说句不好听的,我吕布名声虽然是臭了,但是张杨终是我兄弟,亦为我而死,我怎么忍心对你下手?因此,我向公台问计。”
吕布稍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公台有言,一山不容二虎,万一此次是个儿子,无论我与你关系再好,你势必只能离开徐州,这一点,是事实,难以更改。”
张佑点头,吕布有一点没有明说,就是为什么张佑一定要离开,原因很简单,张佑有逐鹿的心,作为吕布的儿子,将来势必也不会甘于平凡,只要张佑待在徐州,两人不会太平。
吕布今日很是坦诚,当然,张佑也以坦诚待之,因此,两人的交流算是没有一点隔阂。
“我不问亲疏,无论如何,你比我孩子大,我势必会放你出去。”
张佑抬头,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与吕布的关系,远不如吕布的亲生儿子,今日他却从吕布嘴里听到了另外一个解释,原因是他比较大。
不得不说,这个解释,真的比自己想的,温暖了太多。
“我不希望你死,那么,尽可能的武装你,就成了必然,我本想将文远让给你,公台拒绝了,他说,文远若是去了你手下,你不好管理。”
这又是一个惊雷,吕布居然想过把张辽借给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此事听去这么不可思议,从吕布最终说出来,竟让人难以生出半点置疑之心。
“我想想也是,也就罢了,然后,公台与我说,小佑自己在厚丘县做的很好,军队也初具规模,只是少了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见过大世面的人。”
其实吕布说的不错,无论是徐庶,羊满,亦或是徐盛,他们或许是一颗即将升起的新星,但是,没有大的见识,这是一个致命的缺点,平时或许看不出来,真正到了势均力敌的时候,这就是决定胜负的最直接的因素。
张佑清楚这一点,不过同样的,他也无可奈何,实在是自己的身份含金量不够实在难以招到那些盛名在外的能人。
这也是自己为什么非要冒着让吕布生气的风险,去招揽陈登的原因。
“既然我这里的人给你多有不便,公台倒是给我指了个人,就是那陈元龙。此人虽然我不喜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腹中确实是有些墨水的。当然,这人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想让他真心投靠,还是要靠你自己。”
张佑懂了,为什么吕布会选择这个时间段讨伐陈登,不仅仅是因为刚刚春忙过后闲着没事。
这是为了给自己打一份出行的盘缠。
陈登此人,以张佑此时的身份,很难降服,那么,吕布唱一回黑脸,先把他按在泥地里让他起不来,这样一来,张佑唱红脸,收服的几率就会大的多了。
说罢,未等张佑言谢,吕布接着说道:“我本不愿与你说这些,这也是公台的主意,他告诉我,你这人太过骄傲,常人或许看不出,他却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怕有一天,这件事情会让你心存芥蒂,劝我与你明说,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你想回来,这里也有你一席之地。”
这句话并不矛盾,因为张佑有逐鹿之心,所以万一吕布有了儿子,徐州容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