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府位于长江以南,洞庭湖以西,江汉平原的西南角,距离长沙城也只有两三百里。
此刻,常德城下喊杀声震天,尸骨堆积如山,义军正如潮水般的从四面发起了强攻,墙上的士绅大户已经开始绝望了,因为贼军攻打常德以来,没有一兵一卒来援,而反贼却似乎越打越多。
“义父,攻上去了。”
“好,太好了。”
张献忠顺着李定国的手指望过去,顿时大吼一声,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了开来,握在刀把子上的手也松开了。
“恭喜义父,这常德城一破,义父大业可期!”
孙可望也兴奋的道,其他两名义子也纷纷恭贺。
没办法,自从南下湖广后,他们就一直疲于奔命,在一地最多未待上七日,兄弟们早就厌倦了这种日子。
也就这一个月来,那左良玉窝在长沙城中,才让他们有了一口喘息之机,不但将常德和岳阳府以西的州县全部攻破,兵马也扩充到了三十多万。
“哈哈!”
张献忠闻言也是扶须哈哈大笑,心情十分的愉悦,自从秦宇脱单后,还是第一次笑得这般开怀。
其实在秦宇打下南阳后,八大王也一直都想找块地盘,作为根基地,休养生息,奈何杨嗣昌一直追得紧!
而自从秦宇在襄阳开府称王,闯王在关中攻城略地,八大王心中是又急,又羡慕,又嫉妒,可谓是五味杂陈。
想他老张造反起义十数载,克州拨县无数,一度佣兵数十万,可到头来,依然落的只能四处逃窜。
反而当初在他手底下求活的秦宇,却只是短短两年时间,不但打下了偌大的名头,还有了一块地盘。
连当初聚会时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张大哥的闯王,日子都要比他好过数倍,心中的郁闷真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正当义军杀进了城,四位义子围着张献忠憧憬着打下常德后,开府称王的美梦时,几匹快马从远处奔了过来。
不多时,就奔到了近前,一名大汉翻身下马,喘息的一抱拳禀报道:“报大王,昨日左贼亲率大军朝常德压来。”
“哼!那狗贼将时间掐的挺准吗,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吗?这次新仇旧恨,老子要跟他一起算。”
听说左良玉大军压境,张献忠脸上没有半丝意外,而是冷哼一声道,说到最后脸色都扭曲了起来。
可见对左良玉恨到何种程度。
“左贼的兵力几何?行军速度如何?”李定国却是问道,相比起两年前,此时脸上多了一抹成熟,少了一丝稚嫩。
“回二将军,左贼兵力约在十万左右,前锋两万人马,速度非常快,恐怕后天上午就会兵临常德城下。”
“什么,十万?这么说来,那狗贼短短一月时间,竟招募了五万人马,难道他就不怕引起朝廷猜忌吗?”
张献忠顿时吓了一跳,咬牙切齿地道。
四位义子脸色也是一变,再也笑不出来了。
被左良玉捡了这么多次的便宜,张献忠自然知道一旦常德城被打下来,左贼立即就会杀来坐享其成。
所以这一个月来,八大王其实一直都在佯攻常德,让四位义子兵分四路,攻打附近各州县,直到这几天,四位义子带着兵马和无数的战利品回来,才真正的开始强攻。
“义父,那左贼兵力竟然翻了一倍,原先的计划恐怕有些不妥了,需要从长计议!”李定国一脸凝重的道。
他们原先的计划,是以常德为幌子,稳住左良玉,然后分兵出击攻打各州县,迅速壮大实力,最后再以常德为依托,和左贼决一死战。
待打败左贼后,再进攻长沙,以两府为根基,开府称王,进而横扫湖广长江以南地区。
谁曾想左良玉竟然也在偷偷的招兵买马,还如此疯狂,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二哥,那五万不过是新兵,我看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错,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走了。”
刘文秀一摆手,艾能奇也接着恨声道,孙可望则是望着常德城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弟,四弟,虽说是五万新兵,可人家好歹手里都有真家伙,而咱们虽然有三十万人,但真正能打仗的青壮只有一半,有兵器的更是只有五万左右,所以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李定国教导了两兄弟一番后,又对着张献忠一抱拳:“义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常德附近地势开阔,一个不好,怕不是又得被打回原形,就暂且再忍一回吧。”
“老二,你说的轻巧,我问你,不在常德和左贼决一死战,咱们还能去哪里?难道又往西去钻山?
那么多钱粮美人都不要了?咱们手底下的兵马是怎么来的,你难道不清楚吗?这要是一进山,估计一个晚上就得全跑光。”孙可望没好气道。
“往北,渡江,然后去四川。”李定国缓缓说道。
“老二,你别出馊主意了,过江之后想要去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