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北部八十里外的大峪山山脚下,左良玉带着大军正在此处安营扎寨。
主帅大帐内,听完夜不收的禀报后,左大帅也是诧异无比,不由得再次问道:
“那八大王当真带着大军向慈利去了,只留了一部分兵马驻守在石门?”
“是的,大帅,石门城中的贼军正忙着加固城防,一副准备死守的架势。”
“这就奇了怪,那八大王在搞什么鬼?”
左良玉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贼军固守在常德城,还算正常,可又分兵驻守石门,就太反常了,这绝对是犯了兵家大忌呀,他相信那八大王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啊。
“吴贤弟,你怎么看?”
“大帅,学生认为那八大王多半是想步步为营,以分散我军的兵力,然后再与之决战。”吴二公子想了想说道。
“嗯!吴贤弟言之有理,没想到那八大王也学聪明了。”
左良玉想想觉得也对,点点头道。
因为他七万大军可都有真家伙,而对方十万大军几乎有一半扛的都是竹枪棍棒,那八大王必定也知道就这样决战,绝对输多赢少。
所以才想派些新兵驻守在县城,不断分散他的兵力,毕竟要是五万人对五万人,双方都有真家伙,胜算起码就要高许多。
然而,尽管知道那八大王打的算盘,却也不能不管。
因为万一留在石门的那一万人马不是新兵,而是精锐老兵,他就这般不管不顾的率大军追往慈利县,石门的兵马必定又会南下偷袭常德。
于是冷哼道:“竟然如此,那就留下一万大军驻守在大峪山下,大军则继续向西追击,我倒要看看他八大王,这次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大帅英明,石门距离这里还有好几十里,贸然派兵去围困恐遭埋伏,这样确实最稳妥,不过我军粮草已不多,算算时间,这两日粮草也应该要到了,不如暂时休整两日,再进军也不迟。”
吴二公子由衷的佩服了一句,然后又提醒道。
“嗯,那就先休整两日吧!”
这次左良玉倒是点点头,没有选择在急吼吼的追上去,他自然明白大军只剩下几日粮草是很危险的。
当时在益阳急着进军,那是担心常德城中的钱粮物资会迟则生变,光让两万先头部队去围城又怕遭伏击,这才率领大军急吼吼的杀上来。
此时常德城已被团团围住,城中的物资钱粮也已尽在他掌中,自然不会再向先前那般着急。
可一连两日,左良玉不但没有等来粮草,反而等来了益阳被贼军偷袭的噩耗,顿时差点气急攻心没晕过去。
因为吴二公子逃走后,慌乱之下,并没有派人立即去通知左大帅,直到一口气杀到长沙,才想起来。
还是留守在常德的主将,见粮草没有按时运抵,派快马前往益阳查看催促,这才察觉益阳被攻破。
而由于吴二公子将益阳县祸害的不轻,四野的士绅地主也选择作壁上观,懒得派人去报信。
“大帅息怒,事已至此,也只能先退往常德,再做打算。”
吴二公子见左良玉气急攻心,却又不知该找谁发作,怕他被活活憋死,只得叹了口气,站出来说道。
“逆子啊,他怎么不死在益阳…咳咳…”
左良玉脸色涨得通红,可咆哮到一半,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一阵摇晃。
“大帅…”众人皆是大惊,两名副将赶忙上前扶住。
左良玉却是摆了摆手,然后喘息了一会儿,才冲着吴二公子问道:“我军还剩几日之粮?”
“回大帅,还有三日之粮,若减为一日一顿,倒也还能撑个六七日,足够大军退回到长沙。”吴二公子盘算了一下道。
左良玉这次却没有在听吴二公子的,而是果断地一摆手,拒绝道:“不能减,一顿都不能减!”
此时左良玉也彻底冷静了下来,相比起吴二公子这个纸上谈兵的文人,左良玉非常清楚,大军不可一日无粮的道理。
一旦改为一日一顿,所有士兵立即就会知道军中缺粮了,到时别说退回长沙,能退到常德就烧高香了。
随即就下令大军立即起营拔寨回攻常德,并宣称贼军已逃往山区。
而且还同时下令常德的两万兵马,立即对常德城发起猛攻,三日内必须要拿下,知道益阳城被贼军偷袭的十几名守卫士兵,也被偷偷的斩杀了。
相比起来时,回去的时候大军更快。
……
左良玉的大军刚撤,一个时辰后,还在石门和慈利中间转悠的八大王,就收到了消息,顿时兴奋的哈哈大笑。
“义父,左贼突然撤兵,肯定是大哥得手了。”艾能奇也在旁激动的道。
“哈哈,好,太好了,老大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次老子定要生擒活捉那左良玉。”
八大王再次仰天一阵大笑,然后咬牙切齿地道,显然这些年来一直被左良玉欺负的如孙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