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作为大明的陪都,纵观古今历朝历代,南京城无疑是最实至名归的陪都。
这里有皇宫,有六部尚书及各个衙门,有南京京营,宫内有太监宫女,二十四监应有尽有,可以说只要京师有的,南京城也都有。
要说唯一没有的,也就是奉天殿内的龙椅上,缺一个真正的皇帝。
而且这些衙门还并非全部都是摆设,还是有一些权力的,比如兵部和礼部。
就连往年科举,也都是分南北,南方各省的学子都要来南京参加乡试,高中举人后才能统一前往京城参加会试。
可以说,历史上崇祯如果不自杀殉国,而是早早的就逃往南京,哪怕只身前往,也能瞬间接管南方各省,各衙门也能在第一时间运转起来。
可就是这般完善的陪都制度,却在明亡的时候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还不如毫无准备的南宋和东晋。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两个字,内斗,而这也是这片大地上永远也无法消除的魔咒,相比起历朝历代的内斗,明末文官集团的内斗,可以说已经到了毫无底线的地步。
也正因如此,使得将一手硬生生的好牌,打的是稀巴烂,不是对手太强大,而是自己太无能了。
比起当年的蒙元,后金当真不算什么,即便强大如蒙元,当年的弱宋也苦苦支撑了百年之久。
然而无论是强大的蒙元,还是气运逆天后金,其实都无法直接征服这片大地,都是借助了汉人自己的力量。
此刻的秦宇就深有体会这一点,大军从武昌出发,沿着江北岸一路东行,进入到安庆后,就十里一小河,百里一大河,到处都是水田湖泊,春雨连绵的简直让人发狂。
在北方打仗时,那叫一个痛快,骑兵迂回包抄,大军直来直往,纵横驰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可在南方打仗,那叫一个憋屈呀,厮杀要选地方,看天气,行军更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既要防止那座山头树林突然窜出来伏兵打埋伏,又要防止行到低洼处被人用水淹,而一旦下大雨,大军就得原地不动。
恐怕没哪个军事家愿意在南方打仗。
由于水师战船许多需要修补,加上上次的教训,所以秦宇这次并不打算依靠水师,而是让水师战船负责维持水道畅通,确保大军后勤补给。
这次秦宇几乎将武昌所有的兵马都带来了,三个镇,一个炮灰营,一个火器营。
秦宇带着大军抵达安庆城下时,李定国也杀到了南昌,两人一南一北,明显是要一举拿下整个江南。
若非知道卢象升并非庸才,秦宇当真想要直接绕过安庆和沿途各州县,大军直捣黄龙,直接杀往南京。
因为只要将南京打下来,整个江南基本上也就不会有人再抵抗他华王了。
而此时南京城内,却仍然在扯皮吵架,益王登基的日期迟迟无法敲定。
卢象升虽然只带了两万兵马过江,可这两万兵马却让东林党人士气大振,益王的腰杆子也终于挺起来了。
所以对于左良玉竟然要让马士英这个昔日的阉党来当首辅,哪里会答应?
东林党人能接受的首辅人选,除了周延儒,就是钱谦益,而两人这阵子也是上蹿下跳。
要论权谋,左良玉自然不是这帮东林党人的对手,可这次左大帅似乎也铁了心,任凭东林党人引经据典,口水说干,就是一口咬死。
若首辅不是马士英,那他这个大都督也就不当了,什么太子太保,忠勇侯也不要了,直接回老家去种田。
当然哪怕东林党人再天真,也都知道,让左良玉回家去种田那就是个笑话,左良玉让他们回家去种田还差不多,所以对左良玉的这种蛮横无理,都是恼怒不已。
“殿下,马士英昔日为了个人荣华,攀附阉党,构陷忠良,此等小人,岂能为首辅?”
“钱谦益,你不要太过分,老夫忍你很久了,我马士英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小人,难道你钱谦益又是什么好东西?
哼,构陷忠良?说的自己像忠良似的,恐怕除了你东林党人,其他的文官都是奸臣吧,益王殿下此次起兵,是为了攘除奸臣,振兴大明,可京师朝堂之上,六部之中,那部尚书侍郎不是你东林党的人?”
“马士英,你不要混淆视听,现在不是扯京师朝堂上的事,而是在议论新帝登基后,首辅和各部人选。”
钱谦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指着马士英骂道,厅中有一大半人都对马士英怒目而视,除非左大帅握着刀把子站在一旁,虎视眈眈,恐怕当真会将势单力孤的马士英活活打死。
“好了,众爱卿不必再吵了。”龙椅上的益王有些头痛的摆了摆手,天天这般争吵,已经吵得他心烦意乱了,对坐皇帝的期待感都下降了少许。
众人见益王发话,也只得纷纷住口,益王看了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左良玉,又看了看铁了心要和左良玉绑到一起的马士英,最后只得望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卢象升问道:“卢爱卿,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