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轻划,竹子做成的船儿穿过红色的湖面,湖面上竹林片片,恰迷魂大阵一般。
竹子粗壮如山,竹节高大,每一节便是一间屋子,屋子中偶有人儿探出头来,和兽皮少年打招呼。
“三娃,去哪里?”
“来了客人,他们不识去‘封渊’的路,我送他们一程。”
“嗯,可别带错了路哟,‘封渊’去得,‘沈渊’却去不得呀。”
“知道了,送了客人,我便回去放牧。”
野人心中不解,悄悄问老龟:“前辈,什么是‘封渊’,什么又是‘沈渊’?”
老龟暗暗传音道:“封渊是凡俗葬地,可以直通大荒冥界,我以前来过;沈渊就是葬帝之所。”
九凤道:“去葬帝之所作甚,不是说好的带他打遍大荒么?”
野人野附和道:“是呀是呀,你可别把我带偏咯。”
老龟冷哼一声,道:“你懂个屁,传闻那葬帝之所有大造化,我看你洪福齐天,想带你去试试看,这是在帮你呀,你这个土包子,成天只晓得打打杀杀。”
野人待要反驳,却闻九凤道:“好兄弟,别听他的,反正架是要打的,但游山玩水也是要去的。”
老龟道:“对咯,还是九凤有见识,娃娃,不观世界,哪来的世界观?书生要塑你的道心,却不带你到处去玩,我真心是在帮你呀。”
野人苦笑道:“只怕是某些人别有用心,嘿嘿,不过我也不怕,权当舍命陪君子了。”
几人闲聊之时,那叫做三娃的少年提醒道:“别吱声,封渊到了。”
众人一回眸,身后竹林隐隐,不知来路所踪,前方烟轻雾重,寻不得归途所向。
三娃收了船桨,船儿轻悄,雾里面传来人声,像似在吵架。
“盼先生,封渊边上的鱼儿吃不得,那是先民的魂呀。”
“哼!你们穿青衣裳的人就是神叨,封渊是大荒的封渊,沈渊是万灵的沈渊,卫丘烈氏一脉霸占多少年了,不嫌累么?”
“盼先生,我们烈氏部落守封渊、护深渊,牧养牲畜而祭仙灵,这是早就说好的呀,赤水部落的青衣族说的不错,你部何必执拗?”
“嘿!烈族长,我可不是与你站在一边,我只是觉得盼先生一脉随意捕杀封渊边上的鱼儿是不对的,但盼先生说的对,你族是时候把两渊让出来了。”
“哎,也罢!既然赤水部落和盼氏部落对两渊有了异议,那我烈氏部落也只好按规矩办事了。”
“好得很,三日过后,各族出一个最勇敢的英雄在封渊决斗,哪家的英雄活下来,哪族便获得守护两渊的资格。”
“也只能如此了……”
野人心中暗自分析,大概是大荒北域的三个部落为争资源,以勇士决斗的方法来分高下罢。
老龟听得两眼放光,悄声道:“这样的赌博才有意思呢,娃娃你说是不是。”
三娃却无比紧张,严肃道:“糟了,族长他们在前面,我不敢过去,既过不得封渊,便去不了沈渊,你们要看的地底穹庐,恐怕得多等些时日了。”
野人笑道:“不要紧,江湖是人情世故嘛,容我过去和他们聊聊。”
言毕弃船踏水,水波荡漾,眨眼消失在迷雾的后头。
老龟见状急道:“呵!性子太急,赌不了大局面,这个混账,可不要乱搞幺蛾子。”
九凤冷冷道:“哼!胆小鬼!”说罢紧跟野人而去。
老龟无奈,朝三娃说道:“娃娃,不要向适才的那两个人学,他们成不了气候的,来来来,我教你猜拳,我们赌一把……”
正要离去的众人见得雾罩被冲破一个口子,一个青衫磊落、剑眉星目的小儿郎乍现眼前,矗立在一片焦岛上,正要惊疑,后方却又飞来一个冷艳高贵的女子。
“来者何人?”
开口问话的是一个身着虎皮的大汉,大汉络腮胡子,双目炯炯有神,手中拿着一根狼牙棒,呵斥之下,声若惊雷。
野人乖巧道:“大叔必定就是卫丘的烈氏族长了,冒昧打搅,还望海涵。”
络腮胡子点头承认,那双眸之间精光乱射,惊疑不定。
这时,一个青衣妇人开口问道:“烈族长,我们三部落秘商大事,却被外人闯了进来,我看……哼!”
说话的正是赤水部落的青衫族族长,这妇人虎背熊腰,比一般男人都要威猛。
烈氏族长面带不满,便要质问野人和九凤,再现一个姓盼的老头火上浇油。
那盼氏族长盼先生冷哼一声,嗤笑道:“赤水部落的族长说得对,我看你们卫丘部落真是太不堪了。”
野人心中计较,开口道:“盼先生此言差矣,封渊是大荒的封渊、沈渊是万灵的沈渊,我与家姊自然不算外人。”
九凤点头示意,傲然道:“什么封渊沈渊,本尊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