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的队伍从左岭村及右岭村的范围离开后不久,就进入了关中道,到了这时,距离长安那也就不远了。
离着长安越近,众将士的心情越是复杂,此次剿匪虽然大获成功,还将孙永耀、秦云鹏等匪首给抓了回来。
但是也有很多战友再也回不来了,再也无法与他们一起嬉笑打闹。
作为此次带头儿前往剿匪的凌虎亦是如此,依照军令,每个将士英勇牺牲的消息,都应由他这主官去通知给那些军属。
他们是朝廷正规兵马的金吾卫新军,可不是寻常厢军兵役,对于将士就义以后的事情,处理起来也更复杂。
要亲口将他们家中子弟遇难的消息告诉他们父老或妻儿,虽然凌虎已久经战阵,但是遇到这种事情心中仍旧感觉酸涩满满。
没过多时,金吾卫众人就押着孙永耀、秦云鹏等匪徒回到了长安,由于他们提前往长安城中送去了书信,所以此次前来迎接他们归来的人也不少。
有大理寺的众官员,也有这些兵卒的家属,沈默在人群中好似还看到了母亲苏珍珍的模样,可惜现在还得跟着凌虎一同去交接军令,不能前去相认。
自从上次由于交接延误,导致匪徒逃窜的事情发生后,大理寺的人可没少被同僚数落,少卿戴胄更是如此,在大理寺中大力整治。
也就导致了此次大军刚返,就前来迎接的事情。
言归正传,凌虎从队伍中走向前方,去与大理寺以及兵部的人员办理交接手续。
而沈默等其余兵卒则是将押送过来的孙永耀等人移交给大理寺的人手。
他们在此办理过所有移交手续后,也进入到了向那些兵卒家属报哀的时候。
凌虎面色沉重的看向前来围观,似乎想在人群中寻找到自己家人的那些百姓,语气低沉的念出了在此次剿匪行动中不幸牺牲将士的名单。
顿时惹得围观人群中那些牺牲将士的家属哭声一片,他们身边的人员则是赶忙劝慰。
也知道了此次剿匪并非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将士没回来呢。
凌虎站在前方朝着围观的群众深鞠一躬,说了几句抱歉自责的话语后,便转身准备带着将士返回城外营寨。
沈默距离他不远,看到凌虎以常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作为此次带队的人,想来他心中不比其他人的悲痛少吧。
站在人群中的苏珍珍原本听到凌虎在念阵亡将士名单时,心中也是一阵惊慌,生怕从他口中听到自己孩子的名字。
直到后来从人群缝隙中看到沈默的身影才算放下心来,开口劝慰了旁边的一对老夫妇后,便命马夫驾车带她返回家中。
身怀有孕的李若影还在家里等着沈默的消息呢。
而沈默则是跟着凌虎等人一同返回了城外的营寨,将随身携带的兵刃及武器全部上缴。
至于之前跟着他们一同前往河东道剿匪的那些民夫们,早在长安城门口就与众将士分开了。
当然,他们此次跟着金吾卫的将士冒着生命危险,跑这么老远也不是白跑的,临走的时候一人手中多了一口袋粮食和两吊铜钱。
在旱情还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的这段日子里,粮食这东西可是多多益善,铜钱也更不必多言,有谁不爱钱呢。
所以这些民夫分散回家的时候,各个脸上皆是带着灿烂的笑意。
有了这口袋粮食,省吃俭用的情况下,可以让他们家中在秋收无粮时多撑那么一两个月。
话说两头儿,金吾卫押着孙永耀、秦云鹏等匪徒返回的事情在长安城门口闹得这么热闹,城中百姓们怎会不知。
纷纷交口结舌的议论金吾卫归来时的威风,和押回来那些匪徒的模样,谈论到激动的时候,甚至有人动手比划起来,整得跟去剿匪的是他本人一样。
勋国公张亮也从家丁的闲谈中得知到了这个消息,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自己回到房间,坐在桌旁看着之前孙永耀送给自己的一件礼物,眼神中也透出一丝怀念。
有多少年了,记得那时自己还在瓦岗寨中厮混,也是在那时与孙永耀相识结拜的,他对自己敬若兄长,对自己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就连自己让他离开瓦岗寨去自谋出路的事情也都答应了,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
自己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穷困潦倒的寻常山匪,而是坐拥万贯家财,地位尊贵显赫,出门被众人前呼后拥的勋国公。
可自己的义弟却一直按照自己的吩咐在河东道经营黑风寨,给自己的筹划打基础。
如今一切皆成空,黑风寨也被付之一炬,变成了一地废墟,义弟孙永耀还被抓捕到了长安,也不知他这一路上受了多少罪。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那该死的金吾卫,凌虎,沈默,程处嗣,老夫记住你们了,且等寻到机会,老夫非得让你们加倍偿还不可。
虽然张亮享有勋国公爵位,在军中和朝堂上也颇有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