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丝毫不如平时来得从容淡定,见他毫无头绪,大家又笑得越发欢腾,逝以寻面皮发烫的同时也感受到那样莫大的开心。
媒婆直叹重砚不成器,道:“哎哟!我说新姑爷,你就不想跟小姐早生贵子嘛?”
重砚迟迟才领悟了过来,然后一步步向逝以寻走来,稍稍弯下身,手往她身后的床榻上探了探,找到了如意称。
当大家都欢欣鼓舞时,忽然重砚抬手捏诀将他们一股风一样全部给吹了出去,稳稳当当地关上了新房的门。
逝以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意称挑起了红绸,一点一点地往上揭。只揭了一般半,他蓦然停了下来。房中安静得就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
他轻轻地,低缓地,道:“抬起头来。”
逝以寻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眼帘,大红的衣角入眼,红衣广袖,银发皓皓,那俊美冷清的一张脸,此时却垂着眸,含着笑。
如世上最明媚温暖的一缕光。
他完完全全地揭开了喜帕,弯下身来,靠近,眉梢上挑,不尽风情,瞳孔里晕开淡金色的浅浅流光,落在她的唇上。唇沿相碰时,他道:“从今往后,这是我的夫人。”
两人在人界做了一段时日的幸福夫妻。
后来回了天界,打算再补办一次婚礼,并广邀各路仙神前去做客。
天还不亮,九重天派下来的仙子婢女们纷纷开始忙碌,百花盛开,星辰明亮,织锦仙子飘逸地飞在空中,以平素织七彩云彩的手法把二十二天上上下下都挂上了红彩。
彼时逝以寻正呆在琉璃宫里,被一群花仙子扒拉着沐浴更衣,而后是天帝亲手为她梳头上妆。
逝以寻的双亲不在,她的这位天帝小叔,当爹又当妈,这也是令她感动的地方。
天帝心情很好地笑着,好似自己要嫁女儿。他虽不太会,但手上动作很轻,那乌黑的长发他一梳子便从头梳到脚,道:“以寻,这么些年,真的苦了你。”
逝以寻也有些感慨,笑得明艳动人,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道:“起初是觉得自己有些辛苦,那是因为把什么都看得太要紧。后来便轻松了许多,因为越是要紧的东西越是要珍藏在心底里。天帝小叔,你不要说这些煽情的话,我在人界嫁给重砚的时候,我母亲尚且未像你这样说,多酸人呐。”
天帝眉头一挑,道:“怎么,在人界已经见过逝歌和风月漫啦?”
逝以寻点点头,再无往日失去双亲时即便是笑着眉间也暗藏不住的忧愁,道:“见过了,我运气比较好,在人界找到了我父亲母亲的转世。”
“那看来你在人界的时候过得也还不错。”天帝感慨的笑道,“重砚也是个执着的人,硬是上天入地找了你三百年,还好,最后总算是把你找到了。”
说到重砚,逝以寻连眼角都带着笑:“嗯,他很好。”
“哟”天帝打趣道:“他要是不好,我能把你安心地嫁给他?”
后来吉时到时,归妄水月重出江湖,般若界大门大开,二十二天与般若界之间的混沌灵界慢慢变得清晰。天边的云彩汇集了过来,在空中铺成了艳丽无比的长毯。
想当年的般若界的药尊者重砚,从来是个避世不出,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人物,而今他娶亲倒是震惊天界,铺张得很,恨不能让全天下所有人仙凡鬼魔都知道今日他娶亲。
入红尘与遁佛门,就是不一样。
他答应过要给逝以寻在天界办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
从般若界前来迎亲的队伍,站在琉璃宫的宫门口,浩浩荡荡地排了好长的队伍,这头已然入了二十二天,那头还在灵虚境里徘徊呢。
绯色的花瓣如落雨一般纷纷扬扬地撒下,只见那站在队伍最前端的青年,着一身红服,衣襟交叠得整齐,广袖垂下袍带翩翩,那一头银冷的长发,微微拂风而起,清淡当中更添英俊非凡。
他便是药尊者重砚。
在众神仙们看来,能一睹药尊者的尊容实乃他们千百年修来的福气,不过传说中的药尊者应是淡漠无情的一个人,起码从来没谁亲眼见他笑过。
而今日,他一直在笑,眼梢轻抬,风情无限。那种如春风拂过一般的感觉,能把他平素的冰山冷清的形象给彻底消融。
重砚从天帝手里接过逝以寻的手,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出琉璃宫的白玉长阶。
那样一对新人,转身的背影相互依偎,芳华刹那,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是最般配的一双男女。
逝以寻不知不觉握紧了重砚的手,白玉长阶上铺满了花瓣。她不由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而今重砚娶了逝以寻,理应向逝以寻的双亲伏地磕头。然而逝以寻的双亲羽化了不说,论起辈分,重砚与他们都是上古神祗,他与逝以寻的双亲不相上下。
因而在走完那一段白玉长阶之后,重砚对着琉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