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本君嘴巴吗,本君为何不能对你以怨报德!”他继续将我脸皮毫不留情地往两边扯。
我疼得说话也不利索了,含糊道:“那是我扇你嘴巴子那是你先咬我!”
我眼泪花花打着转儿,折射出道殊完全扭曲的面容。他恶狠狠地笑道:“谁让你拿脏手撬本君牙齿,我咬不死你!”
一番两军对垒,我输得惨不忍睹。
我独自寂静地蜷缩在床榻一角,闷着老脸。老脸一边一个红肿大包。
道殊冲我笑眯着眼勾手指:“流锦,过来本君保证不掐你了。”
我瓮声道:“我要再信你,就是你生的!”
“啧”,道殊手往他枕头底下一掏,掏出一张白纸,悠悠然念了出来,“耳光一个,凝露草一株,魔界冰魄一枚。命一条。原来本君欠了这么多债,你不过来本君可怎么好还?”
我顿了顿,幽怨地看着那一纸的债,梗着脖子豪气云天道:“你爱还不还!反正我向来慈悲为怀施恩不图报!”
说着,我便爬下床,往门外走,“好了,我救你一命,被你那劳什子未婚妻打不说,被困穷州差点死于非命不说,冒着莫大的风险去给你弄来了冰魄不说,这些统统都不说了,你一醒来就要打要骂的我告诉你,我不待你的焱采宫了,我要下九重天,从此与你再不相往来!”
啐,施恩不图报,老子亏大了。
但面子要紧。
我只得如是安慰我自己。
眼下这厮醒了,我也该拾掇拾掇回魔界去。这天界的九重天,我没兴趣再待下去,当然更加是没胆子。
然而才没走几步,迎面便撞上一堵肉墙。
道殊人高马大地站在我面前,低着幽邃地凤目问:“流锦你想上哪儿去?”
我朗声回道:“回哪儿去都不会再留在你的焱采宫!”
“不许走”,道殊忒不要脸,只顾沉着颜色翻摆着嘴皮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想我在魔界,除了我父尊和阑休,还没有哪个敢明目张胆地摆着脸色给我看,嚷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眼下这厮却轻车熟路得很。
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于是我与道殊怒目而视:“道殊,不要以为你给我什么好处,我就会留下来,要是你真这么想的话,那你就太失败了!”
道殊凤目灼灼:“我欠你的债,一一会还,十倍百倍偿还。”
我骨气未减:“等你还了我还是会走的!”
“往后你可在焱采宫横着走。”
我骨气还在:“我不稀罕!”
“明日我便让食神搬到焱采宫来住。”
骨气一定要有骨气
我骨子里满满的都是窝囊气:“那万一要是他不来呢”
道殊牛气哄哄道:“他不敢不来。”
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容我考虑考虑”
道殊立马弯唇笑了起来,向我摊开了手心,手心上赫然躺着一支发簪。正是之前他送我的那支火云色凤凰簪。
这支发簪在魔界是烫过我好几次,我是不敢再留着,于是才还到他的枕头底下。如今他又拿了出来,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还要再多烫我几次罢?
虽然它看起来很贵。
但我还是拒绝道:“这个烫,我不要。”
道殊强硬地将那簪埋进我的发间,道:“本君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况且这次,我要你成为它真正的主人,只要你没事,它便不会再发烫了。”
我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指尖传来很凉润的感觉,狐疑地看了道殊一眼:“真的完完全全是我的了?我不准它发烫它便不会再发烫了?”
道殊定定地看着我,嘴角总带有一抹若有若无却又意味不分明的笑:“完完全全是你的了,但你不能将它卖掉亦或是扔掉。除非簪断,否则你我万事皆有情意在。”
万事皆有情意在。
这是一句多么实在的话。感动于道殊这厮难得的实在,我安安心心地收下了发簪。
“流锦。”道殊半躺在床榻上,轻轻唤我。
“干嘛?”我背对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株草,拿道殊的砚台装满清水养了起来,随口应了一声。
道殊问:“你在干什么?”
“想知道么?”我反问。
“嗯。”
我道:“偏不告诉你。”
道殊的声音戏谑了些:“莫不是昨夜给本君吃凝露草时还偷偷藏了一株,想放在水里多养出几株来?唔,光是用水恐怕养不出来。”
我端着砚台默默地转过身去,幽怨地看着他:“那还要什么?”砚台里确实是躺着一株凝露草,也确实是我从道殊的药量中抠减出来的。
好歹我亦去过穷州了,弄回了这凝露草。不留个一两株作纪念岂不是白去了,况且这凝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