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之间,我竟忘记了挣扎。任道殊长驱直入闯进我的口中,卷走我一身的力气。
如一滩软泥,如何都扶不起墙。他将我抵在墙上,一手捧着我的侧脸,一手箍着我的腰,不容我有半分退缩。
恍恍惚惚间,听他在我耳边呢喃:“流锦你若认真,上天入地我必宠着你。只你一人。”
这要如何认真?
总觉得,那一刻,道殊说了一句不得了的话。
道殊在焱采宫扇了高贵端庄的画潋仙子一巴掌,此事虽除了画潋带来的两只小仙婢以外,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晓得,画潋仙子的面子也还没有丢开,但天后却晓得了这件事。
想来天后若不晓得,该如何为高贵端庄的画潋仙子做主?
于是这日,天气晴好。天后身边的仙姑前来焱采宫,亲自请道殊去瑶池,还让道殊带上那个所谓的“不知死活的童子”我。
仙姑来焱采宫时,道殊在喝药。
起先我就觉得纳闷,这一大早的道殊是抽的哪门子的疯,前些日子没见这厮喝药,今日却让仙婢煮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且那汤药的色泽与气味,闻起来就觉是一味忒苦忒烈的药。
见道殊面不改色地端起来,我便捏着鼻子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得了什么严重的隐疾?”
见道殊面不改色地端起来,我便捏着鼻子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得了什么严重的隐疾?”
道殊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你懂什么。”
我唏嘘地看着他送汤药入口,顿时酸掉了一口老牙,道:“我虽不懂,但你若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大可说与我听。我治不了你,也可让你有个可倾诉的好对象。”
道殊的额角抽了抽,启齿一个字:“滚。”
恰逢此时,就有仙婢来报,瑶池的仙姑来了。
当仙姑踏进焱采宫的大殿时,道殊正好将一碗汤药饮得将尽未尽,便在一旁候着。道殊饮毕,拿过我递来的白色帕子,若无其事地擦拭着嘴角,动作悠然而雅观。而那白色的帕子,经他一擦,就沾上了黑褐色的药渍。
经纯白色的帕子一衬,愈加显得刺眼了些。
其实我是不喜欢用白色的帕子擦东西的,很容易脏,且一脏就十分显眼。可这白色的帕子不是我准备的,而是道殊一早就吩咐好了的,不晓得他是作的什么名堂。
仙姑看见了那白色帕子上的药渍,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仍旧是恭敬道:“天后让奴传话,让殿下过去瑶池一趟,有要事相商。”
道殊淡淡地“嗯”了一声。
仙婢踟蹰了下,又道:“容奴斗胆问一句,殿下可是金体有恙?若是的话,殿下便不必随奴去瑶池,且容奴先向天后禀告后再定夺。”
“不必了”,道殊自座上起身,随意地掸了掸衣摆,道,“久病难愈,本君多注意调理即可,并非什么大事。天后召本君入瑶池,想必是急得很,怠慢不得。姑姑且先在焱采宫门等候片刻,本君就来。”
仙姑的眼睛毫无误差地落在了我的身上,一本正经道:“殿下新收的这个童子,天后让殿下一并带上。”
我一惊,当即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
这天后,不正是天家人么。天家人不正是我的杀母仇人么。
怎么办,报母仇的机会来了!
然而将将这么一想,我便立马又觉得有些沮丧。那把玄冰寒刀怎么着了?我在袖子里拢了一个决,摸了摸寒刀,却一点都不寒了。
玄冰寒刀的刀魂冰魄,不是裂了两条缝么
这还怎么去戳天家人!
这时道殊若有所思地冲我转过头来,道:“去瑶池乃你何等的荣耀,还不快去准备准备。本君每日午时必喝的药先放着,今日没空煮就不煮了。”
他这么一说,机敏如我,立马意会过来他的良苦用意。
想必此次天后召见,我这个“不知死活的童子”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道殊才不让我去见这仙界的劳什子天后。
倘若说早几日我玄冰寒刀还很寒的时候去会一会那天后,也并无不可,指不定就能顺带解决了窝藏我父尊心里头三万年之久的一件大事。
再不济瑶池离南天门比焱采宫离南天门要近,要下九重天也容易一些。
嗳,只可惜,玄冰寒刀它也萎了。
我心伤应道:“神君当真今日午时不用药么,司药神君说了每日必需喝药,否则会落下病根。这可怎么是好轻则身体羸弱免疫力下降,重则肾虚气短还”
道殊忽而捂嘴咳了两声,似乎面色不大好。
仙姑顿了顿,仍旧是一本正经道:“既是如此,殿下的童子还是留在焱采宫煮药罢,奴会将此事禀明天后知晓的。”
“有劳姑姑。”道殊点头。
仙姑便利落地退了出去,去焱采宫正门候着。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