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兜兜转转。
我晓得焱采宫很大,我至今没有走完过,却也没想到绿葱的府也这么大。该死的火旺,又摆了老子一道!本是想与绿葱讲和的,眼下哪里还和得起来,绿葱不扒了我的皮,已然算是对我客气。
看来这回想让绿葱去焱采宫每日做饭食,真真是无望了。
我跑到一个树下,回头没看见绿葱追上来,一时周身劳顿皆涌了上来,索性瘫在了地上。树上结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经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卷起一股子淡淡的甜香嫱。
我一向识花不多,粗粗一算也就那么几样。而这树上结出的小花也巧正正是我识得的几样中的一样。
记得阑休曾与我说过,这是杨花。我们魔界亦有这样素洁的花。
还记得阑休也有说过,是个女子都应该会喜欢杨花,因为杨花很洁白很美丽。彼时我便问,那为何父尊的后花园子里、魔殿的后山也栽种着杨花,莫非父尊也喜欢女子所喜欢的东西?
阑休道,我父尊只是喜欢我母上喜欢的东西。
我虽没见过我母上,但我晓得她喜欢这花。不过与不晓得一样,也没多大区别。母上也不会因为我晓得她喜欢杨花,而欣慰得活过来。
但如今在绿葱的家里看到这么一株树,着实是令我有些惊讶的。想不到绿葱也喜欢女子喜欢的东西。
真娘。
迷迷糊糊地想着,我困意袭来。懒得再挪动身体,便躺在树下闭眼歇着。
等歇够了再寻路回去。
不晓得睡了多久,脑子犯懒仍旧是有些恍惚。偶尔有小花落在我的面皮上,又香又痒。经这小花几番捉弄,我不禁伸手拂了拂面皮,不想未能摸到小花,反而惊起了一声浅浅的轻笑。
这声音甚悦耳也甚熟悉。
我几经辗转,忽而脑子灵光一闪,猛然清醒了过来。张开眼来一看,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大惧。
一个葱一样绿的人蹲在我旁边,吓都吓死人。除了绿葱食神压根没有别人!
我连滚带爬地缩了起来,镇定道:“我、我我不是有、有意摘你莲花的,是道殊让我摘的,你、你找他报仇去!”
绿葱朝我伸了伸手,吓得我立马往后再缩。然出乎我意料地,他竟不是第一时间要揍我,而是伸手到我发间,摘下一朵细小的杨花。
我有些愣,不晓得他此举意欲何为。莫不是想先给我点甜头,趁我不备,再将我胖揍一顿?
我时刻戒备着,警惕地望着他。只要他稍有动作,我不会任由他揍的。
绿葱眯着眼睛笑,令我突然生出一种他还是初初见面时那般温和矜持的食神。他轻声道:“有胆子摘我宝贝了两千年的白莲,也怕我动手打你吗。”
我见他笑得异常柔和,喉咙紧了紧:“喂,你、你没事罢?没有、没有被气昏罢?”
绿葱挑起眉头,一颦一笑隔得这般近,看起来颇有些细致眼里浸上几分戏谑的笑意,道:“我清醒得很。”
我背抵上树干,想往后缩也再缩不了了,索性豁出去了,道:“那你、你爽快点,别、别揍脸。”
“我哪里有说要揍你了?”绿葱再靠近了两步。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敌人的脸皮。我看着他问:“那你究竟想做甚?”
绿葱伸手掐了掐我的脸颊,弯着嘴角:“你的水属性是在哪里修行得来的?”
我打开他的手,揉了揉脸,无谓道:“我一颗水珠子,吸收天地之灵气聚集日月之精华,日日以朝露晚霜为食,以溪流泉水为伴,难道我还能修出个火属性吗?”
我们魔族对内诚实守信,对外拐骗坑蒙。都已经是老传统了。
我总不至于说我在魔界生来就是水属性罢。
绿葱眼梢淡淡一流转,笑意不减,继续问:“那你敢说不是魔族中人?”
我抠了抠面皮,疑惑道:“咦,我还是魔族中人吗?哪个告诉你我是魔族中人的?难道我看起来真有那么像吗?”
绿葱看着我半晌,吁了一口气,抬手来复又捏了捏我的发髻,道:“你不是就好。”
我也跟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绿葱所问的问题,委实是惊了我一跳,看来他脑子并不与他衣服一样绿但天地为证天地为证,我绝对没有说我不是魔族,一切全凭他自以为是。
关于我采了绿葱池塘里的白莲一事,绿葱说算了,不追究了。
我有些不大能置信,问:“你不是说你宝贝了那莲花两千年吗,这就算了?往后你若要是再宝贝个什么家伙,我觉得不怎么靠谱。”
绿葱愣了愣,认真道:“那我将你抽筋剥皮怎么样?”
我立马改口道:“你、你宝贝了几千年的东西也不过是个东西,我、我我好歹也是个人,比东西贵你应该珍惜眼前人”
绿葱又伸出爪子过来掐我面皮,我拂开他的手,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亦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