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吾等断后!”
在叶英发的身后,也有两名黑衣倭寇暴露出来,他们正要拉着叶英发,从后院逃离。
叶英发却是怒喝一声,满脸青筋暴跳。
他甩袖而起,走到了厅门外。
“本官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转运使叶英发在此,何人胆敢在城中擅动兵戈,本官今日必要严惩不贷!”
幼军卫千户张天,讥笑一声,手提军刀,拉开挡在身前的火铳手,站到最前,挥刀直指叶英发。
“没想到叶大人也在这里,倒是剩了本将再多跑一趟!”
“放肆!”叶英发满脸阴霾,怒喝:“本官知你,幼军卫千户张天,莫要觉着你是太孙跟前,就能如此有恃无恐!本官执掌两淮,岂容小儿凌辱!你若再不撤兵,本官必在圣前弹劾尔等!”
张天脸上讥讽不断,撇撇嘴,很是粗俗的挺挺腰,吐了一口唾沫:“呸!怎么这里这么臭?”
后方,一众幼军卫官兵,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然而,阵型丝毫未乱。
屋外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到厅内。
曹礼目光一闪,浑浊的双眼逐渐清明。
张天面目一凝,直视叶英发:“经查,两淮转运使叶英发,执掌两淮盐务以来,官商勾结,豢养死士,收拢倭寇为己用,残害百姓,贪墨舞弊。太孙谕令,即日起,革除叶英发一应官职,废黜一切出身功名。若遇对抗,可当场格杀勿论!”
“你放屁!”叶英发双眼充血,直指张天:“你!你们!还有朱瞻基那小儿!你们这是在残害朝廷忠良!本官今日之后,必定抬棺圣前,上书弹劾尔等!”
“叶英发!”
“死来!”
砰!
正厅里,曹礼的呐喊声响起。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紧随其后。
一团鲜艳的花朵,在厅门前绽放开。
叶英发整个人扭曲,小腹高高的挺向前方,双腿向前弯曲。
他的脑袋,无力的向后仰躺过去。
在他的身后,满脸血水的曹礼,面目狰狞,一手抓着叶英发的胳膊,一手死死的抵在叶英发的后腰上。
在这只手上,一柄小小的匕首,除了刀柄,整个没入叶英发的身体里。
“可惜!”
“准头还是不对!”
“膛线依旧不够完美……”
曹府门口。
一声满是惋惜的声音响起。
张天浑身一震,赶忙回身下令官兵让出道来。
府门前,朱瞻基在锦衣卫缇骑的护卫下,正侧着身子,双手贴在胸前托起,拖着一柄四尺有余的细长火铳。
他的一只眼睛,正贴在火铳上的一个圆筒后面,嘴巴微微张开。
火铳口,还有残余的白烟尚未消散。
朱瞻基的脸上,惋惜之情,尽显无疑。
通过火铳上的倍镜,很清楚的就能看到,在方才放枪口,弹丸准确的命中目标。
在叶英发的左侧脸颊上,一个小指头大小的圆孔,一股股的血水,不停的灌涌出来。
他明明是瞄准叶英发的额头眉心位置,弹头的最终落点,却是脸颊。
虽然皆是爆头,但距离却太远了。
从府门口,到厅门口,不过三十多步的距离而已。
在差不多可达四倍数目的倍镜支持下,才打出这样的成绩。
很不好。
砰砰砰!
又是一阵枪响。
院中,一片烟尘升起。
四名黑衣倭寇,眼看叶军已死,他们奋不顾身的冲了出来,想要为叶军报仇。
迎接他们的,是一众立功心切的幼军卫官兵,以及他们手中不断改良的火铳。
烟雾和血雾消散。
地上,不过是多了四具尸首而已。
官兵们感同身受,脸上和太孙一样,露出失望惋惜的表情来。
这个功劳,不够分!
谁能想到。
执掌两淮盐务的权势人物。
就这样死了。
这样一位人物,死,怎么也得是轰轰烈烈的。
轰倒是轰了。
被皇太孙,一枪轰了。
烈,半分没有。
曹家的老仆,已经彻底的瘫痪在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了的一切。
那可是转运使叶大人啊!
那可是在曹家,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大人物啊!
就这么死了。
……
曹礼的怀里,满是血水,将衣裳和身体紧紧的粘在一起,血水糊在脸上,让人分不清他的面目。
脱力了的叶英发的尸体,不自主的下沉,拖带着曹礼,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曹礼已经不想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