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破阵之后,不要俘虏,全部斩杀这股浙兵!”
努尔哈赤微微点头,东门攻陷,城外的浙兵便成了一支孤军,浙兵所长者,火器而已!如今他们火药用完,力战两日,早已力竭。很快便会被代善攻下。
只是那个逃走的毛文龙,虽然有些将才,却不能为大金所用。未免可惜。
此人明明是个辽镇将官,却要和熊廷弼为伍,还带头对付丁碧李如桢。
毛文龙这般被明国朝廷蒙骗,甘愿做万历的走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想到这里,他觉得汉人尼堪委实可恶,。
往日定下的治国方略,也该重新调整了。
以后那些对大金无用的汉人,可留,亦可不留。
努尔哈赤望向北岸,嘴角浮出淡淡微笑,和半个时辰前相比,北岸打起的火把又稀疏了些。明军的攻势越来越弱。
不过那支倔强的骑兵还在继续冲击浮桥,区区一千人竟敢和正蓝旗、两黄旗的精锐对杀。刘招孙真以为自己可以以一当十啊。
“多死一些才好,刘招孙最好也死,朕要用你们的心肝,祭祀浑河法器······”
后金大汗自言自语,想象着天亮以后,北岸明军彻底覆灭的场面,也不知刘招孙的心肝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想亲眼看看。
努尔哈赤神色不变,转身望向跪在地上的佟养性,这个奴才已经等了很久。
佟养性咬住食指,努力让自己不再抽泣。
他从一名逃回来的正黄旗巴牙剌那里得知。
兄长佟养真黄昏时分在北岸战死,死前还让刘招孙砍了脑袋,尸身遗弃荒野,战马将兄长尸骸踏成了肉泥,连块囫囵肉都没有。
佟养性不知道,抚顺佟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刘招孙下手如此狠。
“大汗。”
佟养性缓缓抬起头,脸上神色极为平静。
“奴才昨日便曾建议,让正红旗、镶白旗调集兵马,一举攻灭刘招孙,大汗为何迟迟不肯答应?”
努尔哈赤眼神一变,这奴才从来不敢这样和自己说话,想到佟养真刚被人杀死,大汗忍住怒火。
“此事朕自有决意,你不必多言。”
佟养性不顾努尔哈赤不悦,继续高声道:
“大汗,刘招孙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不得不防!”
“眼下科尔沁人已无战心,叶赫骑兵摇摆不定,两红旗镶白旗被浙兵拖住!正白旗镶蓝旗都在北边,一时回不来,咱们现在账面上有十万大军,其实堪战者,不过四万而已!”
“刘招孙必须尽快灭掉,不管他有三万兵马还是三千!这狗贼是个祸害!李永芳是他害死的!丁参将是他害死的!奴才兄长是他害死的!八贝勒和四贝勒也是被····”
佟养性被兄长惨死刺激,说话丝毫没有顾及,直到最后几句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连忙停止。
自从莽古尔泰死后,大汗性情大变,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这些天,几位高级包衣不知所为何事,就会惹得大汗暴怒。
奴才们都希望,这个师婆能灭掉辉发恶灵,让大汗重新变回原先那个处变不惊谋定后动的英明汗。
佟养性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子,不敢抬头。
努尔哈赤缓缓扶起这位汉臣,盯着佟养性的脸,神色平静:
“佟额附,听闻你幼时丧父,是兄长将你养大成人的,你把兄长视为父亲。你们兄弟感情至深。你放心,佟养真为大金战死,忠勇可嘉,他是个好奴才。朕会好好抚恤,绝不会让忠臣志士寒心!”
佟养性眼圈红润,磕头谢道:
“谢主子洪恩!奴才替佟养真亡灵谢过主子!奴才以后赴汤滔火,也要杀光南蛮子,给主子分忧!给大金立功!”
努尔哈赤微笑着扶起佟养性,对他语气平和道:
“汉人也不用全部杀死,像丁参将这样的仁人志士,就要好好重用。”
“佟额附,朕知你心中伤悲,朕的两个儿子,八贝勒和四贝勒,也是被刘招孙害死的。刘招孙这狗贼,朕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死去!
“鬼神之说,皆是妄谈,朕岂不知?”
佟养性抬头望着大汗,满脸恭顺,听大汗接着说下去。
“朕本天命,又何须听神棍神婆鼓唇弄舌。不过,今日这师婆说的有些道理,她说,要给明军做个大发器,这法器便是浑河。”
佟养性没听过什么浑河法器,正要询问个究竟。
却见努尔哈赤拍案而起:
“镶蓝旗五千甲兵离沈阳四十里,正在加速赶来,还有正白旗三千人马,也快到了。刘招孙杀了大金这么多忠臣志士,该他偿命了!”
“浑河,就是他的镇魂瓶,他和他的乌合之众,会永世不得超生!”
努尔哈赤说到这里,伸手从貂皮五采龙纹袍袖里,摸出那个爬满龙蛇异兽的日月星辰镇魂瓶。
佟养性看那瓶子一眼,怯怯的退后一步,隔着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