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应开原军战场的节奏。
直到对面齐齐一排长枪镋钯刺来,包衣们才反应过来,一些悍勇之人,大叫着,挥舞重刀冲向战兵。
大多数甲兵包衣站在原地挥舞兵刃,试图吓走开原兵,一些人手持步弓射箭。
前排战兵倒下两个长枪手,后排长枪手立即补上,不等包衣反应过来,长枪便又杀来。
望着如林逼近的长枪兵,前排包衣忍受不住,身子不由开始往后退去。
“杀!”
战兵将长枪再次刺出,对面又齐齐倒下一排真夷甲兵。后面的后金弓手,再次抛射起一波轻箭,开原战兵又有几人被轻箭击中。
双方就这样在拥挤的阵线中不死不休的交换死亡。
直到第一个包衣掉头往回跑去。
刘招孙并不惊讶,他和建奴打过很多交包衣战斗力通常都是最弱的,这群包衣肯定又要被后面督阵的巴牙喇斩首。
让他吃惊的是,这群溃败的镶白旗包衣竟畅行无阻。一路往东逃去,直到逃到五百步外的浙兵车营才被两红旗督阵的巴牙剌发现,将其斩首。
“镶白旗后阵没人了?”
刘招孙心头闪过这个念想。
他当然不知道,十五岁的旗主杜度,此时正带着一群固山额真和牛录额真在沈阳城中追杀佟养性。
镶白旗没参加过开原战役,对刘招孙的恐怖实力,还没有清晰的认识,所以现在就需要交点学费。
再加上他们这次在沈阳没打过硬仗,之前和毛文龙在瓮城交手,上万人欺负两千多辽兵,赢得很容易。
现在突然遭受开原战兵狂风暴雨的攻击,前锋溃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搁在其他旗,出现包衣溃逃没什么大不了,让后面督阵的巴牙剌顶住,多砍几个包衣就可以了。
然而,由于杜度的暴走,抽调了三十个多牛录额真和巴牙剌,组织作战的中层力量几乎被小贝勒全都带走,他也没想到正蓝旗这么不经打,半个时辰都扛不住。
总之,出现在刘招孙面前的这支镶白旗其实已经名不副实。
刚才一番冲阵,只是源于他们面对明军时保持的心里优势。
当甲兵和包衣们被开原战兵一番屠戮后开始溃败,当后阵巴牙剌牛录额真弹压不住。
一场大溃败也就再所难免了。
督阵的牛录额真和巴牙剌拼命阻挡甲兵包和包衣溃逃,巴牙剌用重箭射杀那些试图逃走的包衣,一连射杀十几个尖叫乱跑的包衣,仍旧不能压住包衣们对长枪兵的恐惧。
上千人的溃兵浪潮不是几十人的督战队能挡住的。
牛录额真们挥舞重刀,狠狠砍向朝东边逃去的甲兵。
他们很快就被镶白旗溃退的大潮淹没。
土山上的金鼓手望见蚁群般溃逃的镶白旗,更加奋力敲打战鼓,鼓舞军心士气,战鼓声如岳撼山崩,雄浑磅礴隆隆。
刘招孙将令旗前指,大声道:
“掠过镶白旗,不予追击!背击两红旗!与浙兵汇合!”
两千六百多战兵大声吼叫,汇成山呼海啸之声,也不顾身边逃窜的镶白旗包衣,快步向车营逼去。
战兵的吼叫很快传到五百多步外的车营,浙兵在望杆上看到正蓝旗、镶白旗相继溃败,看到开原军正朝己方杀来,顿时士气高涨,也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作为回应。
层层围攻车营的两红旗开始出现一阵明显骚动。
背插红色小旗的巴牙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阵后面到处乱走。
他们一边驱赶那些溃退到东门的镶白旗甲兵,一边弹压从车营前线退后的甲兵和包衣。
两红旗中军大账前,代善领着一队戈士哈正在斩杀刚才溃退的牛录额真。
几个攻阵不力的牛录额真,跪在地上排成一排,被戈士哈挨个斩首。
一群剃光脑袋的牛录额真聚集在旗主周围,一身铁甲的代善怒视朝自己冲来开原战兵,大声骂道:
“大汗就不该把镶白旗给杜度那个小儿!他和他阿玛一样,误我大金!”
“雅松!”
“奴才在!”
一个身材粗壮,面色阴鸷的正红旗将领跪在代善面前。
“集结所有能战的巴牙剌,连同刚才收拢的正蓝旗巴牙剌。把甲兵都换下来,你们上,半个时辰,若不能攻破车营,牛录额真以上,全部斩首!”
“喳!”
雅松转身离去。
一片海螺号声中,两红旗开始发动对浙兵车营的最后一次进攻。
牛录额真打马在车营周围疾奔,对着正在和浙兵血战的巴牙剌和甲兵大声呼喝。
“正白旗已经过河,刘招孙必死无疑!退后者,斩!杀光这群浙兵!沈阳城都给咱们两红旗抢!”
开原金鼓声变得更加密集,一度盖住了两红旗的海螺号声。
背后传来开原战兵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仿佛天摧地塌,代善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