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回来。
傅士仁见是刘备,连忙上前,拱手禀报。
“主公,淯水河堤并非自行崩溃,而是被人故意破坏,沿途道路,庄稼,几乎尽数被毁。”
刘备心头一惊,竟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么是谁,也无需多想了,除了驻守宛城的骆青,还能有谁。
“想不到骆青为守宛城,竟枉顾百姓死活,转眼就能收割的庄稼,可惜……”
傅士仁接着道:“淯水还在继续外灌,河堤多数皆有崩溃征兆,主公,我军得……得撤。”
傅士仁十分为难地提议道。
刘备面露愠色,如此局面,已非人力所能阻。
“士仁,将你部人马入他营暂歇,至于东西,能收回多少,便收回多少吧,失踪兵士,务必尽心寻找。”刘备大声道。
“喏!”傅士仁沉声领命。
关羽策马上前,“大哥,不如还是先撤吧,万一再淯水决堤,全军危矣。”
“嗐!”刘备重叹一声,喷出一道水汽,他捋了捋粘在脸上的胡须,重重地点头。
“事到如今,已不是攻不攻的问题了。”
下半句“不得不撤”没有说出口,是刘备最后的倔强。
···
宛城南门,城楼檐子下,郭嘉极目远眺,隐约可见刘备张允大营之中,已被大水淹成一片水面。
水面上人头攒动,已不是前几日那般安宁景象。
雨小了些,郭嘉与骆青才能勉强得见。
“祭酒妙计,果真不日退敌,骆青佩服不已!”骆青心情愉悦,嘴里对郭嘉也不吝溢美之词。
郭嘉轻叹一声,“退敌简单,却也代价不小。”
骆青以为郭嘉说的是开挖河堤时,因为密集劳动,不慎跌落淯水者数十人,而淯水决堤时,还有上百民夫未及时撤离,被大水裹挟而走。
“祭酒多虑了,既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骆青轻描淡写道。
郭嘉看了骆青一眼,然后继续前眺,不发一言。
郭嘉说的其实是大水毁坏的庄稼,因为他知道,第一波被冲毁的庄稼,不过寥寥。
后续上游洪峰来临,对这处破损的河堤来说,对宛城以南数万亩粮食而言,才是真正的灾难。
可如今明公正值最关键与险恶的境地,容不得半点差错,若是能一场大水保下宛城,进而保住南阳,这便是变相保住了许昌,保住了明公的后方。
郭嘉心头很清楚,这代价,值得!
美中不足的是,刘备军与张允军,似乎吃了点小亏,就想撤了,这与郭嘉的预期,有些差距。
若他们再坚持坚持,坚持到洪峰到来,然后一波推完,那就美了。
“骆将军。”郭嘉突然唤道。
“祭酒有何吩咐?”
“刘备要走了,你们相持日久,不去送送吗?”
骆青一愣,不知郭嘉何意。
“末将不太明白。”
郭嘉侧过头,轻抚小须,“洪峰未至,怎能让客军就这般走了呢?”
骆青这下懂了,郭嘉不是要他们撤,而是想要他们死。
“末将明白!”
···
刘备与张允最终还是达成一致,放弃宛城,暂且撤军,等天气好些了,再就近图谋蒯越所在的育阳,绕开宛城北上。
见识过宛城的城高壑深,两人也是有点服气了。
正收拾间,一名兵士来报:“府君,都尉,宛城守将骆青出城朝大营来了。”
张允顿时火冒三丈,怒骂道:“畜产儿,竟还敢挑衅,看我不去活刮了他!”
说着,开始四下探寻:“我刀呢,来人,取我刀来!”
刘备连忙劝阻:“立公请息怒,骆青知我军要走,于是前来挑衅,不过是想我军继续留下而已,立公万不可上当!”
“这畜产儿不光背弃使君,如今又背弃宛城百姓,我誓杀此贼!”
这时下属持刀而来,刘备见状一把夺过,声音洪亮几分:“张都尉!冷静一点!”
张允一怔,“嗐,窝囊!”
刘备将刀交还下属,挥手将他遣走。
“撤军命令不变,三弟,你率本部兵马,留下断后,以防骆青袭扰,切记,不可莽撞!”
“知道知道!”张飞高兴地领命,连声附和。
刘备冲张允郑重拱手,“立公兄,事不宜迟,还望速行!”
张允一拱手,甩头离开。
宛城向南退去,并无大江大河阻拦,可一直退到新野对岸的淯水河畔,在涅阳一带,还有魏延所部驻扎接应。
张允军先退,刘备军后退,其中又以张飞所部断后。
骆青追出城来,在地势较高的一处营帐外,水位堪堪漫过了马蹄,骆青率一众骑兵,在营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