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鄂说完之后,馆舍之中气氛就稍稍有些僵硬了。
曹二娘子此来是为发威,可却被面前的恶头陀,一通裤衩、奶兜,打的抬不起头。
这时候怎么说?
再打这头陀,只怕真如他所言语,万一是个有本事的头陀,被他擒住、轻薄了,后面还有个蔡府小衙内在呢。
此事传出,只怕觊觎她很久的官家,连夜就会闯入府中。
“小娘子,今夜洒家欲在院街开拳擂。
见小娘子仆从装扮,也是好武之人,只是这等装扮,既杀不得流氓也擒不住色狼。
洒家的许多话,兴许小娘子还不信服,今夜见过洒家拳脚,你就知洒家厉害之处了。
洒家与曹王府的纠葛,乃是善念,以后小娘子若有所求,只要给足了洒家好处,洒家这边公侯将相亦可杀得……”
听到面前恶行头陀,公侯将相亦可杀的言语,曹茗就知道遇上真正的江湖草莽了。
此类江湖人物,却是公侯门第的尅星,国朝虽说没有公侯当街被刺的恶事,但地方上被江湖草莽所杀的官员可不在少数。
“好叫法师知道,院街污秽,奴家却不好去。”
压住心中羞恼、惊惧,曹茗说出了此次汹汹而来的缘由。
“小娘子却是着相了。
你既在绣巷开了铺面,便已是抛头露面。
其后,裤衩、奶兜、兜裆,必然会在院街以及录事巷的秦楼楚馆之中风靡。
洒家让小娘子去看拳擂,就是要保一保小娘子。
若城中人家不惧洒家拳脚,之后,自可以风化之名诟病小娘子。
洒家与曹王府善念未断,小娘子最好听洒家良言。
不然,你若做这三种物事,京中风潮必然汹汹而来。
如今这汴京城中,只有洒家可为小娘子遮挡一下。
三物之后,洒家还有让命妇们趋之若鹜的好物件,只要小娘子取悦好了洒家,些许流言,洒家拳脚轻易可破……”
如蛊惑小蔡府的小衙内一般,李鄂开了业务员金口,许多事也就成了常理。
曹二娘子想到的、想不到的,李鄂都帮客户想到了,虽说言语之中轻佻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喝大酒、骑烈马这类好男儿本分事,有蔡府的小衙内蔡徽在侧,不正是他这头陀的洒脱之举吗?
“如是,奴家便听法师之言……”
李鄂之言,对曹茗还真是金玉良言,他不说,这位曹二娘子,也知道裤衩这类物事,会带起京中风潮。
只不过这头陀言语之中,尽是馋她身子的话,后妃之身,想那邓枢相府的公子都受用不起,岂能便宜了这個头陀?
但近些年,邓府的不闻不问,曹府的不敢过问,曹茗清楚里面缘由。
无非风流道君的行幸局,压的两家不敢说话,邓府众人早在年前,已经开始陆续归乡了。
京中没了邓府,她这邓府儿媳的称呼,也就名不副实了。
当今官家,怕如仁宗朝一般出现禁女将帅一般的曹皇后,所以不取曹氏之女。
如今她守了寡,却想以娼妓待她,如曹家府内所言,宁予泼皮不予官家,宁死邓府不睡宫禁。
扫视一眼面前头陀,曹茗也只能无奈放下身姿,京中水深,人心险恶,兴许这恶头陀,能帮她遮掩一阵。
言罢,曹茗起身便要离开馆舍,这里终不是她该待的所在。
“小娘子且慢,受了洒家恩惠,自当有回报。
今日蔡府的小衙内在侧,咱们分桌饮宴,即便是在馆舍之中又有何妨?
公子且不要听洒家墙根了,出来做个见证……”
蔡徽领着一群仆役,在里间听着墙根,这事儿李鄂不问可知。
与其让曹二娘子这么走了,不如真正饮宴一场。
人心险恶之语,也不会随意落在空处,有些时候饮宴了才是常理,来了便走,便是空穴来风之穴。
“呵呵……
蔡徽见过曹家二娘子。
饮宴之时,这类武装仆妇,就不好在侧侍应了……”
出了里间尴尬一笑,蔡徽也没随意落座,自家府上在京中什么名声,他清楚的很。
让曹二娘子卫妇在侧,他也怕被金瓜击顶,这类不怵官家的寡居女子,也不是寻常好招惹的。
武装仆妇离开,蔡徽落座,馆舍之中响起的还是正经清唱。
李鄂与蔡徽、曹二娘子隔桌对饮,饮宴之中也得知了面前小娘子名曰曹茗。
这类有正经名字的官女子,多半都是冲后妃去的,只是可惜了这位曹二娘子,生的英气与隽秀俱在,却年纪轻轻的守了寡。
到了饮宴之时,曹茗就不动桌上酒盏了,她在铺中本就饮了酒,可不敢在馆舍之中吃的大醉。
待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