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进平州城的完颜阇母部,难以勾连全军,总揽坐镇的吴阶那边,也没有完成李鄂之前定下的战略目的,天明之前堵住平州四门,关门打狗。
只因完颜阇母所部金贼,精锐多而签军少,各处巷战点,虽说都占据了守御优势,但多半都不能击溃面前的金贼,进而在城中穿插,堵住平州的四门退路。
南门这边,有李鄂中军本部的参与,倒是很快关上并封堵了南门。
当听到吴阶那边传来的战报,平州四门只关了一座南门,李鄂便又带兵走进街巷,直奔西门而去。
如今平州城墙与屋舍之间的空地,尽是金贼,走城内街巷,对李鄂而言,也是最快的路径。
“赛和尚,让你别特么老玩女人,这下好了,把自己一身的本事都玩丢了吧?
跟上,别特么死在巷子里了……”
听着前头李二头陀的贬损,赛韦陀也是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家。
非是他赛和尚玩女人玩软了腿脚,而是面前李二头陀过于勇悍了。
孙安那贼厮鸟,出城之后,就不用跟着李二头陀遭受脱力的鸟罪了。
莫说跟着李鄂鏖战半夜,便只是着甲跟着他跑上半夜,无论在哪个军中,也绝对是重甲精锐了。
半夜功夫,李鄂也没正经拿刀杀敌,只是拉断了四五张大弓,射空了几十个箭壶。
这不似人形的李二头陀,拿起弓箭,可比拿着破山刀吓人多了。
一箭射出,穿人之后,还会射进土墙中,箭羽依旧嗡嗡作响。
没怎么见过金贼溃散的赛韦陀,昨夜可是见了许多被李二头陀箭力吓跑的金贼。
一路跟着李二头陀抢下并封堵了西门,赛韦陀也实在是到了极限,看了看身后所余不多的亲军,便说道:
“佛爷,咱的中军都给拖垮了,再这么冲杀,咱们就要给金贼围住了。
佛爷且住,洒家招点援军……”
听了赛和尚之言,李鄂只能无奈回身,拽起这胖大夯货,便一路去寻自家中军了。
“怎生孙兄不在,你这厮这般废物,这才打了多久?
中军都让你这贼厮鸟给带散了?”
听着李鄂的贬损,看着脚下的血泥,赛韦陀不服道:
“佛爷,孙安不在、郁保四也不在,咱的中军精锐,也尽被孙安那贼厮鸟给拐走了。
佛爷自然是铜皮铁骨、金刚不坏,洒家等凡人却是跟不上佛爷步伐的。”
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看着平州街巷两旁,或被射死,或被砸碎脑袋的金贼。
再看脚下雪水融合血水而成的烂泥,赛韦陀这个一路跟随李鄂从汴京杀到东南,再从东南杀到东北的厮杀汉也不禁汗毛倒竖。
比起组成荡北军的大宋民壮,不管是草原青壮还是辽邦遗民,骨子里的凶悍程度,都要远超。
砸死不算,脑袋还要给砸烂;射死也不算,总要拿着骨朵砸烂脑袋才算,这就是草原青壮跟辽邦遗民的战法。
一夜酣战之后,平州城也实实在在的变成了赛韦陀眼中的绞肉机,无论是街巷还是墙面,尽皆金贼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