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下,阳仪那张透着疲惫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明灭不定,只见他坚定的缓缓摇头:“不打他们....”
“为!?...”
注意到苏渠眼中的惊讶眼神,阳仪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决然:“此事乃我之决定,苏渠头领只是听命而已,今后主公若要问责,我一人担着即可。”
“呵呵,本来主公想要入主幽州的最大障碍就是大义。
没有了公孙瓒这样的武力阻碍,还有刘虞这样人心所向的幽州牧,就算上位,我等也只是以武力窃据高位的外来者。
本来我们培育黄巾,就是要让幽州豪强们意识到危机临身,可现在看来,豪强士族压根不将黄巾看在眼中。
难楼这么一搞,幽州便只有一个大义,那便是驱逐乌桓人。”
苏渠在旁边听着,尴尬的挠挠脖子,心说自己也是乌桓人啊。
似乎注意到了苏渠的窘迫,阳仪笑着宽慰道:“苏渠头领不必多想,现如今在辽东,谁敢唤你等乌桓人?尔等都是我辽东义从骑军。”
“那该如何回复那边消息?”
苏渠见状暗自苦笑一声,随后偏过头问道。
阳仪一甩袖子,有些意气风发的说道:“派人回信,就说我等愿意相助。”
待苏渠点头后,掀开帐帘出门传令,阳仪站在原地沉默良久,片刻后忽地嘿笑出声:“再添一些火,就让这幽州再乱一些吧。不打扫好屋子,怎么迎接新主人入住?”
.....
幽州,蓟城
幽州牧府邸内
“报告使君,公孙将军于东光南与黄巾军大战,兵败身死。”脸色灰白,气喘吁吁的使者几乎要瘫倒在地板上,断断续续的情报说完后,便就伏在地上不再说话,半天都没有动静,旁人疑惑看去,发现此人竟然睡了过去
而坐于上首的刘虞,在闻知消息后,先是面露惊讶,直愣愣站起身,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许久后,他才缓缓落座,脸上的肌肉抽动,嘴角时不时的扯动,似哭似笑。
良久,他一只手搭在案几上,习惯性的轻轻拍了下,嘴里轻轻念叨出声:“好...好..”
好字后面的话语还未说完,刘虞便就注意到了周围幕僚的奇怪神色,立即换成一脸痛色,咬牙恶声道:“好贼子!竟然杀我大将,灭我大军,我刘虞将来必报此仇。”
“使君!这信使并未隐藏消息,而今公孙将军兵败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我等应当早做打算。”老臣魏攸颤巍巍的站起身,言辞恳切说道,看那样子,他对于公孙瓒的兵败很是痛惜。
顿了顿,魏攸颇为急切道:“而今关键在于,前有黄巾肆虐,后有精锐尽丧。我幽州而今兵力空虚,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当务之急,是要征兵,我幽州作为大汉的强力边郡,若是无兵,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说着魏攸看向在场的众位僚属,很是不客气道:“诸位,到了此刻,容不得诸位冷眼旁观了。
渔阳郡传来消息,当地的黄巾复起,且还在大肆攻杀境内的豪强庄园,最新消息,侯家的庄园被破,阖家死难无一幸免。
南边的涿郡,温太守传回信来,段部黄巾虽然被郡兵多次击退,然而其兵卒却愈战愈勇,且近日段部还与李部黄巾合兵,实力远非从前。良乡,快要守不住了。
上谷郡高太守传信,境内的乌桓愈发放肆,借着助力剿贼的名义,在上谷郡大肆抢掠,百姓深受其害,而今,甚至有土豪打起大旗自立,说要护卫乡里。
至于代郡,呵呵,自从使君将代郡的兵马南遣,鲜卑人犯境频率有着明显提升,代郡今年生产遭受严重破坏,急需州府调拨粮草支援。”
魏攸的一番话,彻底将幽州州府伪装安泰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在场的僚属皆是面色严肃起来,魏攸将这些消息做个汇总后,众人才猛然意识到,没有了幽州精锐后,而今是何等的危急局面。
啪!
刘虞将颌下的胡须扯断了好几根,魏攸的当场发飙,受惊的不止有那些幕僚,还有他这个州牧。
且他很快便就意识到了这些问题的关键,便在于幽州的军事实力出了问题。
从前有桀骜的公孙瓒在,周围的敌意势力虽然骄横,却不会如此猖狂,且有幽州精锐在手的幽州州府有着绝对实力来料理那些麻烦。
可到了今日,刘虞猛地回顾,发现没有了公孙瓒这样的得力将军,他们要对付那些敌意势力,难度呈指数级上升。
用鲜于银?呵呵,这家伙对付黄巾军都够呛!
“哈哈,至少,右北平郡没啥坏消息传来。”就在场面一片寂静时,忽地有人哂笑一声,说起幽州境内唯一没被魏攸点名的郡来。
“哼!”
谁知魏攸听到此言,当即愤怒的站起身,朝着那出声的僚属投去杀人的目光,只见他一脸的朽木不可雕的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