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黄生这番话,道理不可谓不浅显,逻辑不可谓不清晰;
但能让窦太后听进去,尤其是一听就心下一凛的,是黄生最后那句话。
“恐有损先帝遗德……”
“有损先帝遗德……”
“先帝遗德……”
又是一阵复读机般的反复呢喃,不止喃了多久,也不知‘复读’了多少遍,窦太后暗淡无光的双眸,终于缓缓泛起几缕流光。
——那几缕光算不上多亮;
但对于如今的窦太后而言,也足以称得上‘灵台为之一清’了……
“老先生不吝赐教,实在是感激不尽……”
说着,窦太后便也颤巍巍起身,对着殿内的黄生遥身一拜,以表达自己的谢意。
“若不是老先生指点迷津,我这个瞎了眼的老寡妇,不知还要为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而平白花费多少心思。”
“——老先生说的对。”
“为了那么一双鞋,我实在是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
“尤其那双鞋,并非多么华美,而是比帽子,都还要更破旧一些的鞋……”
见窦太后终于从失魂落魄的呆愣中缓过神,黄生自豪之余,嘴上也不忘和窦太后客套起来。
诸如‘这是臣的本分’‘太后万莫如此’之类的客套过头,窦太后自也免不得问起方才,黄生提起的那场辩论。
而在得知那场辩论的结果,是天子启和稀泥草草结尾,那儒生辕固还大言不惭,气的老黄生好几天没吃下饭后,窦太后那张才刚带上‘人味儿’的面庞,却是当即再度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