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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年辽道阻绝而不失包茅之贡者,以铁山有兵既慱其外叛之心,又开其内附之便耳。
倘移师,大海隔,弱息奄奄之鲜,虽素号忠顺,而逆奴逼击,力穷势屈,安能死守以抗,不折而入奴,必转而臣奴矣。
中国此时辽尚未复,又能问罪于水滨否耶?扼铁山以通鲜贡,其便二。
辽民向因铁山有师,趋归如市,故毛总兵初以二百揭竿之旅,今至男妇数十万,授甲精锐者不啻三万有余,吃然雄镇。
归一民则奴少一兵,已归者得所,则未归者怀来,铁山之民愈众,而奴酋之兵愈寡矣。屯铁山以聚遗民,其便三。
镇江等处,沃野可耕,奴力不及角者,我坐收其获。铁山兵民三十余万,每年额饷仅比关门一月之需,能给几何,所赖自为耕种,以活生齿。
今方设策屯进,为足食计,渐屯渐充,则羊祐之襄阳,邓义之两淮,绩或可底,他灭奴所资,正在是也。驻铁山以广屯益,其便四。
逐鹿者角其头,必椅其尾,故晋人之御殽师也,兴姜戎以袭其后,而秦三帅擒,今若赫然天怒,命将出师,率榆关、觉华之众,由广宁渡三贫,薄辽阳,撼奴之头,率登莱兵由旅顺,直进金、复、盖、海,冲奴之胁,约连云、长生、麻洋、三山、广鹿、长山、石城、鹿岛、猿子、弥串诸岛舟师,沿海张疑出奇,穷奴之势,而铁山博勇精兵一由凤凰堡掘其尾,一由夹山关掀其穴,前践后口,目不及瞬,力不及施,奴已胆裂,手足无措矣。镇铁山以策应合,其便五。
此五利者,或阴受其便而不知,或有待于后而未见,故但觉奴未即擒,辽未即复,海上之师若可有可无耳,一旦失其利,则必反受其害,而后知铁山之镇所系甚重也,不已后乎?
若铁山之不可撤与不必移者,又当熟计。职观旅顺弹丸地耳,形如崩戸,仅容万人,多驻师则不受,少驻师则不足以威奴,今铁镇精兵三万,民可逾二十万,区区旅顺将安驻此?且皁城以南已有登镇矣,一望之地而用帅,孰若分而远之,使各效其能耶?
若欲驻盖州套,是矣。然其地迫近辽阳,奴所必争,我从远来疲劳,安插布置,非数月不办,奴以逸制之,乘其一事未备之际,以精兵扰而薄之,必无噍类。
未受驻师之利,而先受移师之害,事之所必至也。职固一策其不可移与不必移也。
移镇必由海道,二三十万众,器具资用毕集,所需舟楫几何,一蹴尽至,势必不能,否则先至者与后留者俱为虏矣。未有纷纷震动而敌兵不乘我者。且辽民在铁山者,流离琐尾来归,今幸比闻而居,賴耕而食,既安其业、奠其居矣。
王者惟民是保,而忍使复有板荡之嗟乎?职又再策其不可移与不必移也。
人情乐于安居,而苦于播越。一闻迁徙,动揺则民心先散,即登舟入海,能一一贯珠相搏否?
倘未移之先,而奸民卒生祸乱,变出意外,更有不可言者。目今人恋其世业,人顾其家室,其战自倍,久而益坚,海上必有可观者矣,职又三策其不可移与不必移也。
谓旅顺、盖州可以进取,则登莱、关门不乏可调之兵,而铁山之可牵奴,便于两处。今日移铁山之师于盖州、旅顺,他日能复从盖州、旅顺往铁山规进取乎?
弃可以乘敌之铁山,而退居不可屯聚之旅顺、盖州,恐非万全之算也。且以铁山之师窥敌,而以旅顺、盖州副之,可以并进,可以迭肄,两便之策也。
奴之所以备我者分,应我者劳,则我之制胜益易。职又四策其不可移与不必移也。
铁山之险我弃之,奴必据之,则朝鲜绝,辽民弃,奴得鲜与民而益强,镇江、宽奠等处沿海沃饶,奴无东师之扰,可任意屯种,铸山煮海而益富,奴益富强,则益轻中国,而席卷西来之势成,榆关必岁受其扰。
若铁镇不移,即谓不足以害奴,亦不至捐而利奴也。且铁山未尝移,内地之师驻之也,直自铁山收集之耳。以铁镇民守铁镇地,何尝不便,如谓在彼不能灭奴,则移之盖州、旅顺亦犹故也。又谓在彼徒糜粮饱,则移之旅顺、盖州能令梧腹战乎?
是在控驳有法,激劝有方,使岛帅慨然,以东事自任,不在多此一番揺动也。此职又五策其不可移与不必移也。”(《边事小纪》卷4《毛大将军纪略》附《条陈移镇揭帖》)
正因如此,对于天启年间的移镇风波,我们不能简单地归恶于毛文龙的阻挠,说他“阴挠移镇”。
同样,如果出于推崇毛文龙的立场,认为移镇“使东江实力削弱,处境更加艰难”,“不利于抗金大局,无异于自毁长城”,说袁崇焕的移镇主张是“企图借机加害、乃至除掉毛文龙”这种说法也是有失公允的。
总的来说,在天启年间,毛文龙功过并存,或者说功要大于过。
虽然他欺罔冒功、侵害朝鲜、勾结阉党、专擅放恣,但他确实于藉由屡次的袭扰战招揽了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