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76号已发现过同样的指纹,这些指纹是在女谍报员的电台发现的。
吴四宝的司机在值班后回家的途中被捕。他过去曾得到吴四宝的允许不充当卫队的情报人员。三个小时他没有吐露一个字,”并一直要求和吴四宝面谈。在对他进行一番恫吓威逼后,他供认,夜里有个陌生人坐进他们车里。但他和吴四宝谈话的内容,司机无法提供,因为谈话是在被厚厚的防弹玻璃隔开的后座进行的。他对坐车人的相貌用语言描绘了一番。他说,这人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前额,戴一副宽边角质眼镜,唇蓄着灰白的胡须。给他看了二百多张照片。其中有李广元的相片。但首先,李广元不留胡须,根据需要胡须可以随时粘或取下,非常方便;其次,这是他五年前的相片,在战时,经过五年人们一般都有很大变化,有时变得难以辨认。
詹国强在得到丁末村进行调查的报告后,同意他关于暗中收集单位所有工作人员指纹的建议。
同时丁末村还建议除掉吴四宝的司机,办法是,造成一种假象,似乎他是在自己家附近的街由于撞车而偶然身亡。
最初,詹国强打算批准这一看来十分必要的措施,但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他对所有人都开始不再信任了,其中包括丁末村。
“这您自己考虑决定吧,”他说道,“也许,根本就应该把他放了?”他反问道,巧妙地应付了对方,而且他知道丁末村会怎么回答。
“这不可能,审问他时涉及了这么多的问题”
卫队司令要听到的正是这样的回答。
“这我不知道,”他皱起眉头,“司机是个诚实的人,而我们是不惩处诚实人的您自己想办法吧…”
丁末村走出詹国强的办公室,心里充满怒火,因为他知道,卫队司令害怕吴四宝,并让他当替罪羊,去承受打击。
“不,”他暗自决定,“既然如此,我也要留个心眼。让司机活着。这将是我的王牌”
詹国强在和丁末村谈话后请来了李事群。
詹国强意识到,和吴四宝的争斗进入了最后的决战阶段。要是吴四宝在卫队某个尚未查清的背叛者的帮助下得到足以使他身败名裂的材料,那他必须针锋相对利用这一次所掌握的事实给以致命打击。
在政治斗争中只有充分掌握情报和拥有实力才能使敌对双方的机会均等。而任何地方也没有像党的档案装甲保险柜中收藏有如此多的资料。就让吴四宝依靠人去进行斗争好了,而他,詹国强,将利用档案材料,因为档案材料比人更为可靠,并随着时间的流逝比人更有力
“我需要吴四宝的档案,”詹国强说道,“李局长,我需要什么您理解吗?”
“我理解”
“这比劫持一个要人还要困难”
“我想是的”
“不过,这能办到吗?”
“不知道”
“李局长,这样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最近几天吴四宝要疏散档案,您的任务是查清,运往何处以及由谁护送。丁末村会帮助您不是公开的,而是通过一般商讨问题的方式”
李广元乘夜班火车出发,以便“准备一个越境窗口”。他和常凯申都认为,派老师公开去边区会事与愿违,把事情张扬出去。而整个这次行动都是背着76号特务进行的,在事成之后,按常凯申的计划,“揭露”叛徒的正是李广元。
经常凯申的允许,近日来李广元一直在为老师物色一些策划阴谋的合格“人选”从外交部和空军司令部中挑选,李广元在这两个部门物色到的都是些死心扬地为汪伪政权效命的人。李广元特别满意的是,所有这些人都曾被76号招募去当过间谍。
“这很好,”常凯申赞扬说,“这样做很妙”
李广元用疑问的眼光瞧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常凯申解释道,“这样我们可以使所有背着我们在日本寻找和平接触的人声名狼藉。要知道,日本是明显区别对待76号和我们这个部门的”
这一趟夜班快车有别干所有其他火车,它跟战前一样舒适:在车厢的小单间里真正的皮制带子不时装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铜制的烟灰缸闪着暗淡的光亮,列车员在送浓郁的龙井香茶。实际只有外交人员才乘坐这列行驶在沪杭甬线路的火车。
李广元的单间是74号。后一节车厢的56号单间里是一位脸色苍白的教授,他的名字非常别扭。他们俩人和另一位伤愈后返回前线的两位高官是两节车厢中仅有的乘客。
军官来到李广元的单间,问道:“您是北方人?”
“唉”李广元叹了口气。
他可以说些玩笑话,这是经领导允许的。反间活动有时需要说一些含有恶意的玩笑话。如果对方没有到76号去告密,便可以考虑今后对这人进一步考察。这问题在于76号曾引起过一场争论:是当场制止不体面的谈话,还是任其发泄?李广元认为,对国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