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行大礼相迎,姜叔臾忙下马扶起代虎,一行人随即进入兵营。
已到了申时,寒暄几句后,大家肚子都有些饿了,代虎令亲兵去催催后厨,赶紧给大人一行送上饭食来。
“代将军,你看这浐馆,到底有多少宝物?又有多少墨徒?”
姜先开了口。
“回大人话,就宝物来说,墨徒做事一向谨慎,他们个个技艺高强,又神出鬼没,至于多少宝藏,末将未经详察,一时难以猜度。”
“馆内人马呢?”
“听探子回报,可能有好几百人吧,大概七百,又有人说可能还不止,这个,末将一时也说不上来。”
那右领听了,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转脸看着姜叔臾。
代虎见了,忙亲切地问道:
“大人带来多少人马?擒获墨寇了吗?”
“哦,一千多禁卫军,都是国君身边的精锐,对付他几百个墨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代虎冷笑了数声,惊得姜叔臾和右领不安地看着他。
“你们一千多人,就想攻破这七百墨侠据守的浐馆?不是末将故意长他人志气,我在边关多年,和这墨侠也打过不少交道,其组织严密、上下团结,豪侠辈出,战斗力极强,没有一个两三千人,这浐馆是攻不下来的!”
姜叔臾听了代虎这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深为自己刚才采取只围不攻的策略,暗自庆幸!
“所以,本官就没有鲁莽进攻,只是将他们围了起来,你守着这边关,责任重大,这些墨寇,咱们方国本待他不薄,怎知他们竟然恩将仇报,把我国的宝物欲私窃回他们的戎寨去!简直无法无天!”
“可末将听闻,这些东西,是墨家人自己从那秦地运回的宝物,要抓,也该是那秦人啊?冤有头、债有主,咱们这一动手,万一秦人怪罪下来,咱方国岂不自找没趣?”
姜叔臾听了代虎这话,半天沉吟不语,他喝了几口这陶杯中的茶:
“将军平日喝得这是什么茶?唉,都说边关艰辛,此行一看,所说非虚啊!”
他回头看看身侧的右领。
“你亲自去守着那馆门,派人把车上我送将军的好茶和那些东西,一并拿来!”
待右领出了门,这营内,只有代虎和他两人,姜叔臾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这里没有其他人,将军乃公明大义之人,请直言相告,这浐馆,到底该攻不该攻?”
代虎心静如水,他默然无语,长叹一口气,缓缓回道:
“以末将看来,若强攻,必定是两败俱伤,彻底得罪了墨家,而他们的实力,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即使勉强夺了这宝物,可我方国从此,便再无宁日了。若不攻,大人又如何向君上交差?唉······”
姜叔臾心里如火燎一般,又听这代虎发出的长叹,心里烦闷之极,脑子里更加混沌一片。
“这是你的地盘,代将军,你要负起责任来,帮方国度过这场危机啊!”
说完这话,他颓然坐在漆案后,半天不语。
默然间,右领已派人将国君托姜叔臾送给代虎的犒赏送到兵营。姜叔臾忙起身接了这丝帛、金器、茗茶,一起交给代虎。
代虎欣然收了,他叫来亲兵,命他把这国君赏赐之物细细造册,改日再论功行赏。
姜叔臾看着,心里徒增对代虎的敬意,他突然插话说道:
“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茶,是我个人送予将军的,非国之器也。望将军笑纳!”
代虎哈哈大笑!他再唤亲兵,嘱咐道:
“把这茶入了册后,在营后取那山泉,把水烧开,精细泡来,大人和我要好好品尝!”
姜叔臾看代虎这般公私分明,不由得多了些尴尬。
“这茶,咱们稍后再品吧,浐馆,还在僵持之中,将军,得帮我寻思一个好法子来,越早越快解决了才好!”
他说这话时,语气之诚,让代虎心里一怔,思忖再三,代虎开口说道:
“末将,可以走一趟,入那浐馆,和墨徒首领谈谈,只是,如何谈?怎样收场?得请大人明示!”
“这样,本官授予你全权处理这事,你视情而定,别把我和国君陷进这麻烦里就行!”
“那,还得请大人写个手谕才好!”
“拿笔和竹简来!”
姜叔臾高兴极了!这事,总算有个得力的人去想法子解决了。
他迅速写好了竹简,交给了代虎。
代虎没有耽搁,随即上马,带上几名亲兵,向浐馆奔去。
代虎没有抄小路,而是直奔着大道而去。他得让人们看到,他是光明正大的在为君上办差。
一身戎装的代将军,手执青铜透甲戟,紧握着黄膘马的缰绳,策马飞奔!街道沿途的野人和右领所带的兵士们,连忙给他和身后紧紧跟着的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