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挽纯只觉得眼泪都凝固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后,“从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
不对,太后入宫已经二十多年,而自己刚十七,要是出声也该是在宫里而不是江南,那莫英豪有大的本事,也不能将公主掳了去……
“你不是哀家和先帝的孩子。”太后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皇帝四岁那年,哀家去了菩提寺,留在那儿六个月,便是在哪儿生的你。”
木挽纯的目光已经呆愣了,这短短的一段儿路,经历了人生的大悲大喜,“不是您和先帝孩子?”
“是和楚相的。”
“楚相?!”
这声震惊喊得大声了些,车前的乐潇和乐湘听了忙用杂音盖了过去。
“太后和楚相,臣妾,这……”木挽纯捂着胸口,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太后,臣妾只是不愿意离开莫相,您没必要拿臣妾的身世开玩笑吧。”
“哀家从来不开玩笑。”太后深吸了口气,神情比方才还要严肃,“哀家方才了,莫英豪让哀家陷害楚相,所以在那年的除夕宴上,哀家叫人给他下了些药,想着让先帝抓住他对皇帝的妃子起私心。
“哀家算计好了时辰,算计好了场面,却没算计好先皇后的心思。
“除夕夜,安好规矩,皇上都是要和皇后在一块儿的,哀家安排好的冉了皇后宫里却被生生压了回来。
“她一直嫉妒哀家得宠,好不容易能留住先帝,定是不会给哀家机会见到的。
“奈何酒劲儿上来了,哀家又没法子叫人来……”
太后勾起唇角,眼里有些惋惜,“哀家这一辈子也算是英明,唯独有那么一回的失手,还留下了你。”
木挽纯往后挪了挪,在也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震惊,恐惧,不敢相信统统扬了出来,“你大可是先帝的孩子,为何要在宫外生?你骗饶,你的根本就荒唐……”
“因为先帝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太后闭上了眼,像是那些画面就在眼前,实在是不想去看,“哀家并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因为已经喝了避孕的汤药,直到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三个月的孩子,而当时,先帝就在旁边儿。
“哀家虽得宠,但也不是次次都会行房事,刚巧那月先帝身子不适,与哀家并无肌肤之亲。
“先帝当场就觉得不对,他问哀家那孩子是谁的,哀家本想破罐子破摔,和楚相同归于尽也就罢了,可是窗外珏儿正领着琰儿往里屋儿走,又又笑的,哀家实在是不能死啊,便闭紧了嘴是先帝的。
“可是谎言荒唐就是荒唐,了自己都不信,不过是为了保住一条命,先帝其实也是不信的,但是奈何关系到皇室的颜面,才匆匆想了去菩提寺的法子。
“他让哀家留在那儿生下你便不要再回来了,对外只是哀家心慈,在寺里为大齐祈福,可是后来碍于流言的压力,刚生下你一个月,哀家便被叫回了京城。但是哀家实在是没法子把你带走。”
“那还下着大雨,你就被主持抱着,哭的声儿跟那雨声一样大,哀家原本把你当做遗留下来的祸害,想任你自生自灭的,可到底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那一刻,真的是心疼啊。
“哀家便给了那主持些银子,让他好生安顿你,也没想到以后还会相见了。”
“呵。”木挽纯眼里不知什么时候浸满了泪水,许是听见那个“遗留下来的祸患”,或是那“不会再相见”,她冷笑一声,“若是一开始便没打算要,为何不在得知的时候便了结了,生下又算是什么。”
“哀家也想过啊,可是太医了,哀家的身子摆在那儿,经不起产的。”
“你终究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命。”木挽纯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口无凭,知道是不是的只有莫相了,臣妾是莫相带去戏班子的,他最知道臣妾是哪儿来的。”
“那莫英豪是使了法子从抢了你走的,你去问他他方然是不会的!”
“太后不放先仔细想想自己方才都了些什么!”
“你还是不信哀家。”太后吸了口气。
“太后让臣妾信什么?”木挽纯要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再展现出来,“太后足了自己的悲惨,明白了那孩子是个累赘,如今发出失子母亲般的感叹,臣妾怎么相信?臣妾凭什么相信?臣妾只觉得可笑!”
“就凭你脚踝上有一道浅浅的疤,那是哀家背着你去捡拾木柴的时候划的,就凭你走的时候裹着的那块儿金丝绒被是哀家拆了唯一一套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衣裳亲手缝的,就凭在这么些个孩子里,只有你,吃过哀家的奶。”太后就住了心口,得也是激动,眼中浸满了泪水,不断地往下流。
“太后。”乐湘潇觉察到里边儿不对劲儿,掀开了帘子扑了进来,“太后您别激动,这些年身子不好,可别再急坏了。”
太后喘着气,努力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