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的他们不住哆嗦,在接到赵梦喜命令后他俩二话不说就带兵向六道口进发。
由于积雪太大,众官兵每一脚都没入到膝盖处,行至了一个时辰才进军五里。
“锦鲤!你说旗团长说话算话么?”孙彦对着余锦大声说道。
“赵指挥使说了,我们都是生死兄弟,当然算了!只要这趟成了,我们旗内兄弟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余锦回想起来之前赵梦喜拍着自己肩膀称兄道弟的神情,觉得异常感动,自己什么身份?人家赵梦喜又是什么身份?在那一刻余锦有了哪怕赵梦喜让自己去死都会毫不犹豫拔刀自刎的冲动。
“可是天实在太冷了,兄弟们都冻的走不动了!”孙彦看到自己旗中倒下了好几十号人,十分心疼。
“告诉弟兄们,熬一熬就行了!只要杀退流贼,我带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余锦眼神坚毅,“快到了!就快到了!”
……
六道口,峡道入口……
数百流贼在寒风中冻的面色发青,尽量将一些干草树枝往单薄的衣单里塞,试图驱赶那刺骨的寒意。一旁的山壁边,躺着数十具冻死的尸体,几名流贼正抬着一具尸体向后边屋内走去……
虽然流贼在河源北方占据了大部地区,但粮食问题依旧困扰着这支上百万流民组成的队伍。即使甘州柳州沦陷也只是稍微缓解了紧张的粮食问题,流贼大军和之前没什么本质区别,只是战兵和锐兵吃的比以前好点,不用再顿顿吃“想肉”,而刚加入的饥民却依旧没办法填饱肚子,只能等着吃战兵锐兵分配后的物资,或者去吃“想肉”……
在极度饥饿寒冷的环境下,任何伦理道德都变得毫无意义,人性的黑暗面被无限放大,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在这时候失去理智的饥民会毫不犹豫的将屠刀挥向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待吃到第一口“想肉”开始,他已经沦为了禽兽,再也不能称之为人了。
后面屋子内不住传来屠刀挥砍尸体四肢的声音,屋内到处都是凝干的血液,由于天气寒冷,冻成一道道模糊的血痕。墙上到处挂满了人手人脚,以及洗完的人肉,甚至一个铁钩上挂着一整具裸体的尸身,已经被开膛剖腹,内脏都被挖空……不远处一个厨子双眼深陷,变得通红,正将一双人腿用手中杀猪刀切开外皮,然后整个将血红的大腿肉一块一块削下,屋内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一名流贼手握竹刀,身体已经被冻的发烫,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知道一旦倒下自己的命运就和后面屋子内的尸体一样了。他努力贴着峡道一侧的墙壁踩着没膝的积雪来到峡口,却见远处仿佛出现一群会移动的雪人正在向自己这边靠近……
“噗……”
没等那流贼反应,孙彦手下一名弓箭手就将他脑袋射穿,那流贼哼都没哼一声倒在地上,脸上没有什么恐惧感,仿佛解脱般异常平静……
尔后由于步弓被雪水长时间侵袭加之长久没有护养,在那弓兵绷弦后,牛筋制成弓弦应声而断,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在大雪弥漫的空气中被呼啸的风雪迅速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