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狠毒!”
宣亲王心知临安此次犯了大错,罪无可辨,只得苦苦哀求道:“陛下息怒,临安犯下如此滔天过错,都是老臣教导无方。
臣以后一定严加管叫,绝不让临安再惹祸事。
求陛下看在老臣只剩下临安这一个外孙女的份上,就饶了临安一次吧。”
建明帝冷眼看着他,他这个九王叔已经六十余岁了,身子也不像以前那般硬朗了。
曾经也是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如今竟因为一个孽障如此卑躬屈膝。
“王叔只有临安这一个孙女,可顾侍郎也只有灵毓县主这一个女儿。
温凉何其无辜,灵毓县主又何其无辜,若是他与温凉喝了那杯毒酒,王叔又想如何求朕?”
宣亲王沉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直视建明帝,“可他们终究未喝下不是吗?
临安的动机虽然不好,可未造成实际的伤害,为了一个可能发生的结果而去惩罚临安,臣觉不妥。”
“不妥?”建明帝气得尾音上扬,若非看宣亲王一把年纪的份上,他今日一定要用杯子打爆他的头。
“照皇叔这般说,当年二皇兄起兵造反被镇压,而他也未打入皇城,应判他无罪是吗?”
“九王叔,你以为朕为何还能与你心平气和的说话,若温凉当真有个好歹,此时禁军早已冲破临安府邸,将她绳之以法!”
宣亲王抿了抿嘴角,倔脾气也上来了,“陛下,临安是您的外甥女,身体里流着皇家的血脉。
而那温凉和顾锦璃不过只是两个外人,陛下何至于为了他们如此苛待血亲。”
“外人?”建明帝拍案而起。
一个隔着好几层的外甥女算什么血亲,温凉可是他的儿子,是他与瑶儿的儿子!
若温凉今日有个三长两短,他定将这老家伙一同办了!
建明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中的火气,冷冷道:“九王叔,你以为温凉是什么人?
他是平王府的嫡长子,是未来的平阳王,王叔觉得谋害镇守一方的亲王是什么罪名?
你让朕放过临安,你觉得平阳王可会放过她?
若朕为一己之私寒了重臣的心,那便是在损害我大梁社稷,王叔是要朕成为傅家的罪人吗?”
一个又一个罪名扣下来,宣亲王知道今日是难以善了了。
他心中也气临安骄纵任性,可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如何也要护她一命。
“陛下,臣只想留临安一命,臣可以将她远远送走,甚至可以让她终身不再回京,只求陛下能给老臣留一条血脉.”
宣亲王俯身重重叩头,额头与地面发出的撞击声回荡在静寂的殿内,听起来让人格外揪心。
建明帝眯着眼睛看他,心中冷笑,这是见他不吃硬便打算用苦肉计了。
“九王叔。”
宣亲王抬起头,眼含希冀,却听建明帝不紧不慢的道:“九王叔,温凉与朕说了,他只想要临安的命。”
莫说温凉,他也不想再留这个临安了。
宣亲王双拳握紧,松弛褶皱的手背迸出青筋。
建明帝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又重复了一遍,“临安乡君,必须得死。”
宣亲王怔了怔,眉目间带着困惑,建明帝却不想再与他多说,淡淡道:“王叔回吧,朕就在宫里等着临安乡君的死讯。
虽说她犯了重罪,但朕特准她可以以乡君之位下葬。
王叔听明白了吗?”
宣亲王目光闪烁几许,终是点了点头,沉声道:“臣,领旨。”
宣亲王走后,建明帝才疲惫的向后一倚,叹声低语道:“希望温凉能明白我的苦心,莫要怪我……”
杀一个临安自然简单,可宣亲王是个护崽子的,以后温凉认祖归宗尚需皇族认可,现在还不是得罪宣亲王的时候。
不过一个女人,便姑且再多留些时日吧。
……
英国公世子刚一回府便被英国公唤去了书房。
英国公正在院中练箭,弯弓拉弦,利箭携破空之势“铮”的一声射入靶心。
听到响动,英国公撩了撩眼皮,又不徐不疾的射了一支箭,才问道:“喜酒喝的如何?”
英国公世子心中藏着事,便只敷衍答道:“回父亲,尚可。”
又是一箭稳稳射中靶心,英国公将弓扔给英国公世子,“你射一箭。”
英国公世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弓,朝着箭靶射了一箭。
他虽年轻,但箭术远不如英国公,这一箭虽射在靶上,却未中靶心。
“儿子羞愧,箭术不如父亲十之一二。”英国公世子面露羞愧之色,随手将弓扔给了小厮。
他虽任城门领一职,可他并不喜骑射。
他现在虽只是一个世子,可他早晚要承袭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