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提着食盒给两人送了午食来,目光扫过宋运,余姝的脸蛋瞬间白里透红。
自从那日宫中一见,余姝便被宋运那云淡风轻的气度和缜密的断案能力所吸引。
而更让她倾心的是,即便面对咄咄逼人的临安郡主,他依旧淡然自若,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事能改变他的准则。
似乎在他心中有一杆永远不会倾斜的称,这也是他最吸引她的地方。
刑部尚书看着两个小年轻,笑得一脸慈爱。
用过了午食,得刑部尚书暗示,宋运亲自送余姝离开刑部。
两人在门口道别,少女眼中的崇拜爱慕仿若寒寒天气中的一缕阳光,让人无比心暖。
宋老夫人起初与他提及这门婚事时,他虽没有反对,但对这位余小姐也无甚印象。
上辈子他的人生只有工作为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
这个女孩却仿若一道光,不由分说的闯进了他的生活,可意外的是他并不反感。
目送余姝离开,宋运正想折身回户部,却忽然被人唤住。
他转过身,有人快速经过他身边,给他的手中塞入了一张字条。
宋运拧眉,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展开了字条。
上面的字并不多,却让他看了许久。
良久,他将字条揉烂,一如他那颗被搅乱的心。
赵楚在判罪获刑后,便被送至了刑部,等待流放边境。
他已蹲坐在暗无天日的牢房许久,无数个漫长的日夜足以让他从最初的惊恐慌乱变得冷静下来。
那日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谢斌担心太仆寺冷清,特意给他准备了酒菜。
那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只酒劲有些大,他喝了两杯就晕晕乎乎的,以至于醒来后甚至一度想不起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
可现在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酒量不错,怎么也不至于几杯酒下肚便没了意识。
可他身陷囹圄,没人肯听他的说话,便是在大理寺审问他时,他交代的这些在官吏耳中压根不算有价值的信息。
赵楚越想越慌,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家人与他们讲这些事。
只他不知道的是,如今赵府彻底没落,刑部根本不给他们探望的机会,赵文鸢倒是不日就会来看她,只他先行等到了死亡。
赵楚想的出神,被从阴暗中走出的人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赵楚长出一口气。
他认得宋运,这人看着性情不错,也许能让他代为传话。
宋运望着好言祈求他的赵楚,雾气笼罩的眸子浮现出一抹哀伤。
今日得到的字条上只写着三个字——“杀赵楚!”
前世他是法医,这一世他在刑部任职。
他的职责是为死者讨回公道,可现在他却成了一个刽子手。
无论是封建的古代还是看似文明的现代,他们这些不起眼的人,永远无法逃离权力的控制。
他若不做,他便会失去所有,亲人,好友,以及所有来之不易的温暖,还有他心中那个不为人知的小小期许。
宋运打开牢门,深深地望着赵楚,“对不起……”
这是他仅能与赵楚说的话,也是赵楚听到的最后声音……
赵文鸢没等到谢斌休沐,便等到了赵楚的死讯。
刑部让赵家人前去收尸,赵楚用身上的衣服拧成绳子绑在牢门上,又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从搬来的桌子上翻下,以这种扭曲的角度让自己生生窒息而死。
看着悲痛欲绝的赵家人,宋运垂下眸子,低头望向了自己的手。
先是宋讳,如今又是赵楚,他这双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这种罪过还会不会继续下去。
赵楚的死连一颗石子都算不上,只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入湖中,荡不起半点涟漪。
除了赵夫人和赵文鸢为他悲痛哭泣,别人在提及赵楚时,甚至只有奚落和嘲讽。
赵文鸢原以为哥哥流放边境便已是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一眨眼便已是天人永隔。
谢斌担忧她的身子,特意告假在府,每日温柔体贴的陪伴着她,才让赵文鸢略略好受一些,不至于一下子被击倒。
只她想不到的是,老天给她的磨难才刚刚开始而已……
……
赵楚的死轻若鸿毛,没有任何人在意,所有的生活都在有条不紊的继续着。
大梁与北燕的贸易进行的如火如荼,大梁百姓看到了商机,纷纷投身于绸缎和瓷器的制造中。
两国一派和乐,有人便上奏提出,既然大梁与北燕已结秦晋之好,那北燕便没有必要再驻扎数万大军。
劳民伤财不说,军队无仗可打,长此以往唯恐军营的数万士兵会闲中生事,倒不如暂时遣散一部分军队去开阔荒地,或是建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