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对于大山里的孩子来说,高考是唯一能走出大山的独木桥。十几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考上了大学,脱胎换骨,成为国家干部,享受着千万人羡慕的国家工资待遇。可是向杰却一直是寝食难安,睁眼闭眼都是父亲那受病痛折磨痛苦不堪的样子,和他直到最后断气了也没有合上的双眼。
高考如期而至。在庒严肃穆的考场里,考生们都在紧张认真地答题着,只有向杰一直在恍惚,一恍惚就紧张,越紧张越恍惚。就算是最拿手的语文,也没能考出好成绩,其他的数理化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高考一结束向杰就回到了家里,白天无精打采地帮姐妹们干活,晚上也还在继续温习功课。虽然他知道这次高考肯定考不上,来年还得再战。
高考终于解榜了,向杰怀着忐忑的心情,到学校去结果。补习一年的杨立万刘小伟都上榜了,都考上了省城的大学,而向杰一直没找到自己的名字。果然落榜了,向杰一个人跑到了古石桥上,痛哭流涕,仰天长啸:“啊,天啊,为什么啊!”
“向杰。”突然身后有人叫他。向杰回头一看,是韦小小。
“别难过了,我也没考上呢。”韦小小安慰向杰说。
向杰叹了口气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韦小小说:“是啊,不过你没关系啊,可以再考一次,你才第一次高考,我这是第二次了。”
向杰说:“哎,谈何容易啊,我的家庭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韦小小也叹气说:“哎,复读越多,压力越大啊。再说了,我家庭的条件也比你的好不了多少。”
向杰说:“你没关系的啦,再读一年完全没问题啊。我们学校不是有一个八年抗战的吗?你才第三年而已。”
小小说:“可是我不想读了。”
向杰惊讶:“为什么呀?”
小小委屈地说:“你不知道吗?杨立万和冯丽娟好上了。”
向杰更惊讶了:“啊?为什么呀?冯丽娟哪一点比你好啊?”
韦小小冷笑着说:“家里有钱啊。”
向杰开始感觉到了什么,问:“杨立万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韦小小说:“冯丽娟家给了杨立万一万块钱。”
向杰听了,沉默了好久:“原来是这样啊。”
韦小小在那里默默的流眼泪。向杰很同情韦小小,但又不能为她做什么。虽然杨立万做得不地道,但也是逼于无奈吧。一个农村的穷孩子,面对巨额的大学学杂费用,他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吗?如果换作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这种不地道的事,毕竟他没有和谁谈过恋爱,更没有遇上有钱人家的女孩,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但他知道杨立万这样对韦小小肯定是不公平的,是残忍的。
向杰很失落地又回到了家里,在冥思苦想复读的事情。面对这个极度贫穷的家,想要复读,那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家里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有钱复读了。山上的金刚木早就被人砍没了,火炭也烧不了了,平常就上山打一些药材,也卖不了几个钱。向杰思前想后,觉得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挖矿。对,只有这个办法了。这几年村里的年轻人很多都去挖了矿,挣了不少钱。可是挖矿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得有人带着去,而且还要力气够大。向杰马上想起他的小学同学方红兵早就去了,还做了领班,心想真是天助我也,就凭自己和他的关系肯定没问题。向杰心里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一丝希望了。
向杰父亲的病世,给这个本来就已经非常贫穷的家庭,带来了极大的创伤。向杰几兄弟读书的希望就变得渺茫起来,几个姐妹肩上的任务更重了,最受打击的更是爷爷。爷爷今年已经是69岁高龄了,辛苦劳累了一辈子,如今却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唯一的儿子竟然先他而去了。老人悲极无泪,整日郁郁不言,有一天外出干活,突然不小心跌倒了,摔下半米的路边,就摔断了腿,从此卧床不起了。
向杰作为长子长孙,必须承担起了这个家庭耕田犁地等等所有男人的活路。白天干农活,还不时上山采些草药,拿到集市上去卖,换些盐油,维持家里的生计,晚上回来还要照顾卧床不起的爷爷。
每次夜深的时候,向杰总不能安眠入睡。父亲的音容笑貌,总会不自觉的映入了他的眼帘,往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似的涌现在他的脑海里。父亲,虽然是个残疾人,但是他很乐观,一直笑对生活。也许是因为他有一群可爱的儿女,或许是他拥有一门绝技,总之没有人见他忧愁过。他根据编凉席的手艺,自学编成难度更大的晒垫席子。因为附近只有他会这门绝技,所以十里八乡都会请他去帮忙。很小的时候,父亲常常带着向杰一起出去外乡,一是为了见见世面,二是为了家里节省粮食。在外乡,他都受到高规格的接待,每天有酒有肉有菜,而且还有工钱,每天五元,或者按天数换劳动力,向杰父亲给他们编晒垫,他们就来向杰家干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