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跟着一道音色丰富的口哨飞过,时轶单手划过手机屏幕。
一首aana转瞬被放出,音量到达上限。
下一刻,她抓住两根棒槌的下端扬在半空,弧度利索干脆。
踩镲被踩住,叠音镲被震动,其间的镲面和镲帽随之发出清脆而明亮的音色。
“aana,hnana”
前奏刚一结束,时轶手中的棒槌就开始加速,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einalkupihha“hyuin“”
低音大鼓剧烈震动,开镲和闭镲完美交替律动不绝。
等到音乐上至高音部,嗵鼓紧追而上配合旋律。
与此同时,她那打薄过的黑发摇摆得越加动感,有汗自额角滚至下巴,又往颈部蹭去,即使那里光滑毫无凸出,但也依旧显出了几分该死的性感。
“aana,hnana”
随着歌声弱去,伴奏加强,时轶的打鼓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大,状态愈发忘我,眼中失了焦仿佛什么都没有,但每一敲又无比精准落在了该落的地方。
阳已西斜,琴行里本没有光,却不知道是哪里的光将她镀在了里面。
令她在外人眼里光芒四射,犹如广场上金色圆盘底座上的自由战神。
音乐如同号角,她持鼓槌为刀枪预备冲刺!要戳破敌人黑色的战袍!要绞动其血肉铸成自己的城池!
两个店长都哑在原地,竟身不由己地享受起了这场架子鼓的盛宴。
无论是什么类型的音乐,一旦能俘获耳朵,就能俘获人心。
“aana,hnana”
等到尾音结束,时轶又是一声重敲落在鼓面,接着抛出了手中的棒槌。
它们飞的犹如窜天炮,而后直直落下。
她并没有往上看,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凭着感觉出手。
最终完美接住,又是数下指尖的灵活转花,然后啪的一下将两根棒槌按回了鼓面。
“嗡”余韵绕梁。
“喔噢”一片痴赞声也夹击其中。
此时的琴行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从旁边店铺里出来的人。
他们目睹完时轶的架子鼓个人演奏全过程,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撼陶醉,接着是分明的意犹未尽。
最后被她那酷帅的落槌给一枪击中心脏!
于是纷纷捂嘴,生怕漏出丢人的口水。
阮渊小脸微绷,眼底的沉静被剥离了七分。
又是她一项突如其来的技能,而且熟练度高到令人发指。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背着他都学了多少东西?
又或者,这真的是时轶吗?
“弄倒没?”时轶下椅,朝着那男店主扬了扬头。
“什、什么?”男人明显还没缓过神。
“弄倒你啊,”她勾起一边唇,“既然这是在琴行,那自然得讲点艺术。我就问你,我刚才的架子鼓演奏,弄倒你了没?”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时轶巧妙地将弄倒一词引申成了折服。
男人卡顿半天,还是选择了承认:“弄倒了。”金沙jszne
纵然他和老婆都学了各种乐器,可也没能到达这种极度能渲染人的地步。
教习音乐,跟会玩音乐,实质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显然,这个小伙就属于后者。
“那你收不收我弟弟学习吉他?”
男人默默将外套又披上:“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教了。”
“我没时间,”时轶用小臂擦去脸上残余的薄汗,然后外拉了被汗闷湿的宽领散热,偏薄的唇微张吐出些热气,无一不显得豪放不羁,“架子鼓所需要的乐理知识并不多,更多的是靠练习者本身的乐感和练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弹吉他。”
她的架子鼓,是在大学社团里学的。
30天赋加70爆发度。
使她没花多久的时间就晋升成了学校十佳乐队里的鼓手。
然后一路风光招摇,一到艺术节就会霸占上校微博的头条。
几分痞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来的。
男人只好勉为其难应下,毕竟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咋也不好再捞回来。
终于搞定了特长班的报名,时轶撵着阮渊的后脖出门。
外面虽然还有一小波人留着,但显然没想着拦他们。
总归是在社会磨砺了这么多年,少时的热烈早已被岁月磨平,再也不可能冲动地追逐着那一刹那的惊艳。
若是再年轻了几岁,也许,她们就会上去吵着闹着要这帅小伙的微信了。
往外再走了些,就回到了步行街。
时轶有意打量周围其他的特长班,忽然在一个舞蹈社的对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