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大家人心惶惶,若不下令封闭荔香院,宋家那些下人怕是要乱起来。”老侯爷出声呵斥了方氏一句。
方氏一脸羞愧,尴尬,“老爷子教训的是。”
老侯爷捋着胡须,问宋安然,“安然啊,你今天出门大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我听说你去了锦衣卫,有见到你父亲吗?”
宋安然躬身回答,“回禀外祖父,孙女先是去了锦衣卫,花了点钱打通了关系,将棉被衣服给父亲送了进去。只是诏狱里面,孙女关系不到位,还不能亲自去走一趟。”
老侯爷连连点头,“除了锦衣卫之外,你还去了哪里?你和老夫说说,老夫替你分析分析。”
“多谢外祖父。离开锦衣卫之后,孙女又去沈家见了一帆先生。”
“哦?一帆先生愿意见你?”老侯爷眼前一亮,像是在黑暗中见到了曙光一样。
宋安然点头,“正是。一帆先生和父亲是同窗好友,忘年交。父亲出事,一帆先生也很着急,也在设法营救家父。”
宋安然说谎不打草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纯粹就是欺负侯府在文官集团中没有过硬的关系,不能第一时间打听到一帆先生对于宋子期关进诏狱这件事情的态度。
宋安然打一个时间差,赌一回侯府的良心。
一听一帆先生正在设法营救宋子期,侯府的长辈们果然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古氏先问道:“一帆先生是怎么说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救出你父亲?”
老侯爷又问道:“一帆先生见你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你和老夫说说,老夫替你判断一下一帆先生的心意。”
“多谢外祖母外祖父的关心。一帆先生见孙女的时候很平静,一点都不急躁。估计是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已经知道该怎么解决。一帆先生还安慰孙女,还让孙女在沈家住下来。担心孙女四处奔波会坏了名声。不过孙女惦记着父亲,惦记着家里的姐妹兄弟,于是拒绝了一帆先生的好意。”
老侯爷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同窗好友。”
宋安然又说道:“一帆先生还说,陛下如今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不好替家父说话。等过个三五天,陛下消气之后,他会亲自觐见陛下,替家父说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五天之后,家父就会被放出来。就算有点波折,过年之前也肯定能出来。而且一帆先生还说,会派人到锦衣卫说情,让锦衣卫不要对家父动刑。”
“一帆先生果然仗义!”大舅舅蒋准一脸喜意。
宋安然微微低头,嘴角上翘。先用一帆先生的名声唬唬侯府的人,免得侯府在惶恐中翻脸,给她制造麻烦。
至于侯府会不会派人到一帆先生那里求证这番话,宋安然一点都不担心。
只要一帆先生脸皮够厚,还想维护自己清正廉明,乐于帮人的名声,他就不会否认宋安然按在他头上的这些事情。
不仅不会否认,说不定还会主动出面,替宋安然补好漏洞,以防有人看出破绽。
至于一帆先生高风亮节的拒绝好名声,这个有可能发生。不过可能性很小。以宋安然对一帆先生的了解,他是不会这么干的。
侯府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老侯爷,等着他下决定。宋家这件事情,侯府到底该摆出什么样的立场。
老侯爷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这才说道:“安然啊,你父亲的事情,老夫感到很心疼,很可惜。可是老夫年龄一大把了,就算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至于你几个舅舅,他们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又谈何帮忙。”
宋安然语气低沉,显得有些伤心,却又做出一副懂事的模样,“外祖父说的,我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你父亲的事情,侯府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靠你们宋家,还有你父亲在官场上的朋友帮忙解决。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期间宋家可以继续住在侯府,所有事情都按照往日的规矩来办。希望你父亲能够化险为夷,早日走出诏狱。”
宋安然偷偷松了一口气,用一帆先生做幌子,果然唬住了侯府。
宋安然接着又一想,如果她实话实说,说一帆先生拒绝帮忙营救宋子期,侯府会不会连夜就将宋家几十口人赶出去?
以侯府的尿性,这个可能太大了。
宋安然再一次见识了现实的残酷性,人性的冷漠。
宋安然起身告辞,“明日我还要再去沈家一趟,听听一帆先生的安排。如果诸位长辈没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告辞。”
“去吧。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老侯爷摆摆手,接着又是一叹。
“可惜你们宋家五代单传,到如今连个没出五服的族人都找不出来。你父亲一出事,只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天天在外奔波,连个替你分担的族人都没有。”
同样的一番话,宋安然在一帆先生那里听了一次,这回又在老侯爷这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