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走廊上人来人往谈不上拥挤,祝唯一穿着无菌服从病房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医生。
为首的中年男医生单手抱着病历本,后边的女护士关上了门,中年男医生斟酌几分,“你妈妈病情不太乐观,还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一直在祝唯一耳边嗡嗡地响,脑袋像是要炸开了般。
男医生颔首示意身后的女护士,两人随即离开,留下久久没回过神来的祝唯一。
祝唯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换衣服的,一回来整个人精神不佳跌坐在走廊上的座椅。
夏汁和宋昭意匆忙赶来,其中还有一名男性,是卓安。
宋昭意走上前抱住了祝唯一,伸出手轻轻拍着祝唯一的后背,嗓音哽咽,“一姐,阿姨会没事的。”
祝母将她们三人当成亲闺女对待,夏汁不要动,祝母对她和祝唯一的好,大家心中都有谁。
出了这种事,这也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夏汁就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她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上去说什么好,相比之下,宋昭意比较会安慰人。
旁边卓安一丝不苟解开了白衬衫最上方那个扣子,看向了旁边眼神空洞的夏汁,胸口觉得有些发闷。
原本他们是在夏汁家画画的,夏汁最近在研究人体,而他好心泛滥就跑过去当模特。
突然接到宋昭意的电话,两人二话不说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跑过来了。
夏汁底气不足扯了下卓安的衣摆,眸底情绪晦涩,“你跟温学霸是好朋友,你跟他说了没有?一姐现在情绪不太好,我怕她出事。”
确实,坐在那冰冷的铁椅上的祝唯一看起来状态并不怎么好,眼睛红红的,但就是不哭。
卓安最后还是拿着手机到窗台那给温衍白打了电话,然而对方未接通。
今天是周末,陆安延跟温衍白应该是去练拳击了,或者泡在读书馆里。
卓安不知如何是好,走到夏汁身边压低声音,如实回答:“温衍白没接。”
夏汁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你给温学霸发信息看看。”
卓安应“嗯”了声,就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祝唯一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眼睛泪腺像是被触及了样,特别想大哭一场,心里很发堵。
为什么她的妈妈出车祸躺在ICU里,她的爸爸也不出现?
工作难道真的比家庭还重要吗?
六年前就丢下她们母女两人,艰难生活靠着点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在津城慢慢租下一家店面开起了饭馆,过了几年才买下了新世纪花园小区的房子。
她打算读高中那会儿,祝母带她去买书,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母亲皮肤老了很多。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
因为祝母突然出事,张姨一个人在饭馆里又忙不过来,听到祝母车祸的消息,中午打理完店铺搞好卫生就急忙赶过来了。
走廊上只有祝唯一木讷的坐在那里,夏汁和宋昭意跑楼下买午饭去了,卓安站在不远处的窗口那打电话,无人接听依旧耐下性子继续拨打。
张姨赶过来的时候就站在病房那往里看,浑身上下插着管子的祝母安详地躺在上面,仪器上显示着跳动频率。
张姨突然就红了眼眶,从深褐色的手提包里拿出了张信用卡和几张红色纸钞,“唯一,这算是阿姨一点心意。”
“张姨,你这是做什么?”祝唯一眼瞳巨缩,连忙站起身推辞。
张姨也知道祝唯一那脾气犟,“你妈妈进ICU一天就要花好几千块钱,阿姨年纪大了存款也不多,家里儿子儿媳妇年底还要买房,阿姨只能帮你到这了。”
祝唯一红着眼,接过张姨手里的钱又放进了她深褐色的手提包里。
她掰开手机壳,从里面拿出一张卡,握住了张姨的右手塞进了她手心里,“这是我所有的积蓄,麻烦你帮我照顾我妈妈,我会定期往里面打钱,密码是我妈妈饭馆开业那天。”
张姨愣住,以为祝唯一伤心过度冲昏头脑,“唯一,你妈妈就你一个女儿,你可别做傻事。”
“我想清楚了。”祝唯一松开,将手机壳再次套在手机上,苦涩地扯了下嘴角。
“我发信息给我爸爸的助理了,他如果对我们母女还有感情,他会回来的。”
“我今晚飞M国,麻烦你了张姨。”
张姨只觉得手里的卡像块烫山芋,“你一个小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吗?”
“别问那么多了,也别告诉别人我去哪,算我欠你个人情。”祝唯一无奈,通红的眼眸里带着点倔强与不甘。
见张姨面露为难,祝唯一艰涩地开口,“张姨,算我求你,这是我想到最快赚钱的办法。”
张姨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唯一我希望你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情,你妈妈在任何事情上第一个考虑到的就是你,张姨作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