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鞋帽衣衫往床上一放,红着脸凑到了李岳跟前,伸出小手就要去解李岳的衣襟,“我先把衣服给你换上……”
小姑娘虽然年纪尚小,但身形纤细高挑,又是一个实打实的美人坯子,此时俏脸微红的羞赧模样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荷。
“呃……”
见到红袖羞赧的模样,李岳也觉脸皮一热,慌忙避让开去,“那个……红袖,你先出去一下,我自己来就好了。”
“呃……”
红袖顿时小手一僵,俏脸通红,好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憋出了一句,“少爷……让红袖来吧。红袖已经十五岁了……”
十五岁了?
李岳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古代女子十有五年而笄,代表已经成年,可以出嫁了。
可是,就算你十五岁了,也不能扒我的衣服啊!
“红袖,”
李默连忙劝阻,“你的衣服也湿了,快去换一身……你如果冻病了,不但自己要吃苦头,还得少爷花银子替你请大夫呢!”
“哦,”
红袖这才收回了小手,转身朝门口去了,“那行,我换了衣服就去给少爷熬姜汤……”
说着,红袖快步出了门。
呼……
红袖这丫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还挺大胆呢!
看着房门被合上,李岳暗自松了口气,匆匆地换了衣服鞋子,稍一犹豫,没有戴那顶帽子。
这种帽子应该叫做“四方平定巾”,之所以做成四方平顶的样式,取的便是“四方平定”之寓意。
大煌王朝对士农工商各阶层的服饰有着严格的规定,而这四方平定巾正是“总非士林莫敢服”。
李岳没有戴,因为头发还没干。
取了条干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李岳便对着桌上的铜镜整理了一下头发,便打量起了镜子中的自己。
铜镜里倒映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但那色泽却十分地苍白……
李岳又退后了几步,便看到镜中隐约倒映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却单薄得好似一根竹竿……
李岳看得直摇头。
以前那李峙渊肯定是个书呆子,一点儿也不知道锻炼身体的重要性,竟把好好的一副身体糟践成了这般孱弱的模样。
“少爷,”
正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外突然响起了忠叔的声音,“火盆已经烧旺了,老奴这就给你端进去,你再上床捂一阵,捂出汗来,就能觉得舒泰些了!”
”忠叔,”
闻言,李岳连忙一转身,快步朝门口去了,“把火盆放到客厅去,我想到那边坐坐……”
泡了一阵水,又吹了一路风,李岳自然恨不得蒙头便睡,可是,连此刻身在何时何地都还没搞清楚,怎么睡得着?
说话间,李岳已经走到了房门前,“吱呀”一声拉开了紧闭的房门,冲门外端着火盆神、色犹豫的忠叔微微一笑,“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说……”
客厅很大,正中悬着一块匾额——耕读传家,匾额下一张红木茶桌,两张太师椅,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摆在客厅中央,火盆便挨着八仙桌放了,李岳在挨着桌子的板凳上坐了,又拉过一条板凳让忠叔也坐了下来。
“忠叔……”
李岳静静地望着忠叔,沉吟良久,神色慢慢变得肃然起来,“你在我家的时日不短了吧?”
他本是理工科出身,毕业之后便去了一家不大的软件外包公司,成天与程序代码打交道,于人情世故并不通晓,回了小镇之后也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打交道,好在当了写手,多少也琢磨过一些人心人性,此刻,他想从忠叔口中探听些有用的东西,却不知该怎样开口,犹豫良久,也只能把往日琢磨的东西拿出来试一试了。
“嗯……”
果然,见李岳神色肃然,忠叔立马也是神色一肃,“老奴七岁时,老家遭了灾,和母亲逃荒到了义阳府,幸得太老爷收留才活了下来,自幼便侍奉老爷,至今已经四十有五年……”
说着,忠叔突然神色一黯,“少爷,可是老奴……有哪里做得不妥?”
“忠叔不要误会。”
李岳连忙神色一缓,一副感慨颇深的模样,“今日险死还生,方觉往日种种或许多有不是之处,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峙渊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还望忠叔将你的看法如实相告,以助峙渊痛改往日之非……”
说着,李岳已是一脸诚挚之色,“忠叔,依你之见,峙渊与父亲和祖父相比,有哪些需要改正之处?”
说罢,李岳静静地望着忠叔,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呃……”
忠叔满脸为难之色,沉吟着,“太老爷克勤克俭,但待人却极为仁厚……老爷同样勤俭持家,却为人仗义,村中人家少有未曾受过他恩惠的……少爷……少爷自幼聪慧,刚及束发之年便考取了功名,老爷若是泉下有知,定会……”
忠叔显然不